他们信命吗?
他们不信命。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怎么会是信命?
可是……作为一个推动历史进步或者说变革的符号,他们不信命本身就是在遵循天命。
没有人可以逃脱命运的藩篱。
它甚至想把忤逆的廖景春继续拉进来,越坠越深。
廖景春冷静地看着这个孩子,他在想自己要不要趟这一场天道给予他的明显的陷阱。
他想了好久。
漫长的时间让等待在车站的林惊蛰也有些烦躁,她打着伞东张西望,又过了好久,似乎彻底不耐烦了,她转过身打算走了。
廖景春却忽然站起来,林秋雨的话就在耳旁。
[我们可以创造新的家人。]
是啊,家人。
这孩子现在是他唯一的亲人,不管发生什么,就算是陷阱,他也要护到她身边。
林秋雨祈求上苍无法实现的愿望,他来完成。
于是,他来到那个孩子身边,抢过她的伞,暂时放下他永不休止的愤怒,温和地笑了笑,说了俏皮的开场白:“哟,小林同学这是迷失在人生的道路上了吗?”
觊觎往生眼的家伙从来就没有停过。
廖景春又一次杀了一个企图挖走林惊蛰的眼睛的人,还没歇口气就遇到了个笑容和煦,眼神晴朗的年轻人,他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穿着老旧的长衫,背着手,堵住了他的前路。
他问:“你是风后奇门的传人?”
廖景春擦了擦手,问:“有何贵干?”
“你帮我找个人吧,”来者开门见山,“是个失踪了很久的人。”
廖景春抬起头,听他笑道:“他曾是全性的掌门,无根生。”
廖景春顿了顿,道:“这是很多年前的事了。”
“是吗?但我感觉还像是昨天发生的呢,”他看着廖景春,说,“历历在目啊。”
他很危险。
廖景春很快就发现与他外表所展现出来的违和感。
不过,这个人肯定动不了他,不然早就动手了,廖景春还得看着可能发生危险的林惊蛰,实在没空理他,转头就要走。
年轻人却瞬身移到他面前,轻声道:“你是我见过的最有天赋也最狂妄的术士,你不是要翻天吗?为什么又停下来了呢?”
“是为了你女儿吗?”
廖景春脸色一变,半晌,歇了离开的心思,抬起头,笑看着他,问:“哦,原来前辈是不想活了啊?”
“你杀得了我吗?”
“我杀不了你吗?”
话音一落,年轻人便被虚空提起来,他低头看着廖景春丝毫未变的笑脸,哈哈大笑:“武当竟然把你放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