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棠每晚放学都会去厂里看看,偶尔借着培训动员会的机会,观察每一个厂工。
都是大巴山本地人,皮肤黝黑,眼神淳朴,连一个干活偷工减料的人都没有。
这年代的工人,对于改变盛华的楚棠,每个人都很感激,一个个抢着干活,生怕厂子经营不好倒闭了,怎么看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做不出那种事。
随着原剧情里被曝光时间的临近,楚棠渐渐有了压力,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
那不是大巴山的人,究竟是谁干的?
难不成,是德兴找人陷害?
楚棠心里一紧,觉着并不是没可能。
和德兴厂长仅见过的一面,她就看出那人是个会钻营的,干出这种事不足为奇。
更何况最近她一直在关注江宁的动静,通过蛛丝马迹,大概知道江宁这么个没脑子还恶毒的玩意儿,还是如原剧情一般,和德兴搅和在一起了。
五毒俱全,什么事都有可能干的出来。
楚棠不放心,又找来雷厂长仔细交代了好几次,除了厂子大门,所有入口都关了。不但不允许任何外来人员进厂,还特意加强了夜晚的保安巡逻,确保安全。
就这样,在楚棠和江宁截然不同的情下,原剧情里,德兴盛华命运转变的这一天。
终于到来了。
第43章掺料她飞黄腾达的未来,就在今天了
夜气潮湿,万籁寂静。
对于大巴山熟睡的村民来说,这是一个普普通通,和以前没什么区别的夜晚。
今晚守夜的人是巴副厂长。
和别的厂子不一样,大巴山的村民们亲如一家,性情淳朴,心底没什么等级之分,反倒是巴副厂长觉得自己身强力壮,安排的守夜远多于其他人。
凌晨两点多,巴副厂长在亭子里昏昏欲睡。
白天厂子忙,他又是个亲力亲为的性子,导致这会儿眼皮子打架,好几次差点靠在亭子上昏睡过去。
想起楚厂长这几天的叮嘱,他使足了劲儿用蒲扇大的手拍了拍脸,拎着手电筒走出亭子,准备去厂子外面的茅坑放水,吹冷风醒醒脑子。
放水放到一半,他突然听见了一点窸窸窣窣的动静,是从厂子门口传来的。
巴副厂长顿时警觉起来,三两下栓紧裤腰带,随手从墙边捡了根废铁管子,放轻脚步往那边走。
远远就看见一个黑影蹲在大门口,行为鬼祟似乎在撬门上那把崭新的大铜锁。
巴副厂长眉头一竖,中气十足地大喝一声:“干什么的?!”
平地一声惊雷,那人被嚇得跌坐在地上,受了惊,本能爬起来就要往外跑。
巴副厂长几步上前把人擒住,正准备绑住,就听底下的小贼张嘴大喊:“巴叔!巴叔!是俺——”
巴副厂长一愣,几下把人翻过来,用手电筒一照脸:“嘿!姚家小子!大半晚上你干啥?”
姚家小子骨头硌在地上生疼,痛得直叫唤:“叔你先松手!俺事情忙完了,想着该回厂子上工哪知道门上锁了,俺正搁那儿琢磨你就来了。”
巴副厂长这才发现自己还摁着姚家小子那小鸡崽子似的身板,连忙松开手把人扶起来,“哎呀,误会了,俺还以为来贼了!”
他边给人拍灰,边顺嘴关心:“厂里的事不急,你媳妇咋样了?”
姚家小子眼下青黑,闻言扯了扯嘴角,“还成,好多了。”
“那就好,瞧你这脸色难看的。”巴副厂长憨笑道,“你不知道。咱们厂最近变化可大了,你先进去休息,明天跟你说件好事。”
姚家小子有些心不在焉,勉强笑道:“好,好。”
巴副厂长取下腰带上的钥匙,给他开了门,目送他往宿舍那边走去,才哼着歌回到了守夜亭。
半小时后,男人躺在床上,眼睛睁得很大,后背湿漉漉的,黏着床单很不舒服。
听着外面没什么声音了,他像是下了决定,蹑手蹑脚爬起来钻进厂房里
天还没亮,巴副厂长亲自把牛奶送到了楚家。自从厂子有了收益,又有楚棠的投资,前些天特地买了台冷鲜设备,楚家的牛奶都是当天早上提前送来的。
出门前,楚棠一如既往让家里大大小小喝了热牛奶才走,奶香依旧浓郁香甜。
或许是提防,又或许是心里不安,今天出摊特别早,比过去早了大半个小时。
等岭高外面的摊子架起来时,街上还没几个人,楚棠看着月娥婶忙上忙下的样子,罕见的没有上前帮忙,而是思考还有没有哪里的遗漏之处。
不知不觉,快到来人的时间了。
包子的香味萦绕在鼻间,楚棠视线移过去,王月娥手脚利落,做好的双皮奶被摆放得整整齐齐,白色的奶皮子抖了抖,衬得面上的水,晶莹透亮。
等等,水?
哪来的水?
楚棠蓦地看过去。
只见大约有三分之一出门前还好好的双皮奶,从底下渐渐渗出了半透明半浑浊的液体,可能是天色暗,也可能是刚刚浸出,她现在才看见。
恰在这时,有起得早的学生过来,“来碗双皮奶,再来两个鲜肉包。”
王月娥哎了声,正要动手,被楚棠面不改色挡了回去:“不好意思,刚才有客人提前预定了摊子上所有东西,今天不做生意了。”
王月娥疑惑地看向楚棠,看见她隐藏凌厉的眉眼,到底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