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懂眼色的村民们看着穿得光鲜亮丽的记者们手里拿的摄像机,神色犹豫要是动手的样子给拍进去,上新闻了咋办?
江老太憋屈的太久,加上这几年吃的糠咽菜,营养跟不上脑子,还在那里咒骂着发泄,把得罪过她的人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个遍,现在还在问候邻居的下三路。
有个刚毕业的年轻记者听得臊皮,忍不住问前辈:“这能还采访吗?这种家属上了新闻,根本起不到表率作用呀。”
“考第一名的女学生怎么还不出来,就让她奶在外面胡闹?”
“市里要推榜样,不能只看成绩不看品性吧。”
他声音虽小,但支部书记站得近,听了个清清楚楚。
就在老书记急的白毛汗都快下来的时候,才得到消息的大队长终于赶了过来,一见江老太的脸,就知道他最担心的事情出现了!
他想都不想,隔着老远先大吼一声:“错了!走错了!状元不在咱大队!”
谁说都不听的江老太突然噤声了。
记者们集体一愣,搞错了?
老书记却是直瞪眼:“咋可能?市里来的电话,说得状元就出在咱镇里,我亲自去查的资料,就是咱们宝河大队的人!绝不可能出错!”
江老太这才好像又活了过来,抖着惊魂未定的声音,向他确认道:“对对,是、是咱江家的女状元,我孙女江宁,没错吧?”
老书记笑呵呵地正要点头,突然顿住。
“江什么?”
江老太自豪道:“我就一个宝贝孙女,除了江宁还有谁?”
“胡闹!”
老书记这回听清楚了,气得吹胡子瞪眼:“胡说八道些什么,我看资料里,你们家明明还有个孙女叫楚棠,你这老婆子,怎么还骗人?”
“什么江宁不江宁的,状元叫楚棠,一点儿边不靠!嗐你们看这,闹了半天是个乌龙啊,你赶紧去叫咱们宝河大队的文曲星过来,记者们等着采访呢,尽耽误事!”
江老太杵在那里没出声。
大队长气喘吁吁赶到了近前,恰好听清楚老书记的这句话,顾不得喘气儿,赶紧解释:“搞错了,楚棠现在不是他们江家的人,两年前户口早就迁出咱宝河大队,去镇上了!书记你那边看的资料没更新,还是以前的,全部搞错了!”
啊?!
老书记傻眼了。
原来是他搞错了?
大队长紧赶慢赶,还是让大队在记者面前出了丑,看惹了事的江老太现在跟锯嘴葫芦似的杵在那里又不说话了,一腔火气升了起来。
“状元不是被你家亲自赶走了,哪来的状元?”
“就算状元不是楚棠,也轮不上江宁。她今年压根没报考,哪来的成绩?专门搞事是不是?还想不想让您们家有福早点改造好回家了?”
“一天到晚正经事不干,光做美梦!”
猛地听见大队长说江宁今年甚至没报考的事,江老太侥幸的心彻底被压垮了,哪里不明白自己这是被亲孙女给骗了?
要是她没有偏心眼,对楚棠那个死丫头好点
她老江家的富贵啊,就这么没了!
一时间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嚎哭声。
但没人理会她。
*
偏僻的宝河大队发生的闹剧,楚棠一无所知。
她也不关心。
迟来的记者们采访她时,或许在宝河大队打听了一些过往,不想戳她伤心事,又或许是觉得闹了个乌龙丢人,没人告诉她一行人,曾去过她从小长大的地方。
但楚棠本人带给了记者们一个大大的惊喜。
刚一见到她,就有人认出来,面前新鲜出炉的省状元,这个拥有脱俗气质、惊人美貌的女学生,居然还是前段时间全国上了报的青年女事业家,盛华的厂长!
盛华发展到如今,已是家喻户晓的,从金岭镇走出来的国民品牌。
这是事业风生水起的同时,还考了个第一啊!
不知道人家脑子怎么长的。
采访的新闻不仅登了报,还上了电视新闻,盛华的青年女企业家,居然是今年某省的高考状元!难道就是喝了盛华的牛乳,脑子会更聪明不成?
盛华在楚棠的示意下,暗戳戳蹭热度来了一波营销,名气再次大大的增长了一波。很多家长慕名而来,点名就要买喝了能考状元的牛乳。
等事情忙过之后,为了事业跑上跑下的楚棠,这段时间一直在市里。
盛华这一年发展迅速,早就不是那个龟缩在小小的金岭镇,面临倒闭的草台班子。楚棠如今也不是乡镇上一个
平凡的女学生,而是让无数人仰望,渴望与之结交的盛华厂长。
盛华的分店初步计划想在五年内铺满全国,综合多方利益考虑,盛华以恭喜厂长考上京都大学的名义,举办了庆功宴,邀请了很多利益相关的人
位于市中心的友谊饭店,此刻觥筹交错。
宾客们大多都在一个圈子里,彼此闲聊着,话题几乎都围绕着今天的主角讨论,那个在传闻里拥有比女明星还惊艳的美貌,却以聪明的才智,一力推着盛华发展到今天,跟看小说拍电影似的不真实的女人——楚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