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陛下的心里一阵无语,她就只是想说两句话,阿姻这副模样,好像谁要生吃了她的宝贝心肝一样!
阿絮坐在椅子上,看着姬国女帝。
现在他的身份更尴尬了,他不知道,这姬国女帝知不知道自己就是嬴国的小皇子。
阿絮对这个身份没什么认同感,他来到姜家时,还是襁褓里的婴儿,与其说当自己是哪国人,不如说当自己是阿姻的童养夫。
“没想到,你就是当年那个阿絮,我很羡慕你。”
陛下并未自称“朕”,而是自称我,仿佛回到了当年在宫里做皇太女的时候。
阿絮没听懂,堂堂一国帝王,羡慕我干嘛?
陛下说:“当日家宴一见,还以为你只是阿姻的男宠,没想到你还真是阿姻当年藏在老家的小娇夫。小时候,阿姻白天陪我读书,晚上回去陪你,我很羡慕你,若是没有你,阿姻晚上也能陪陪我了。”
因着嬴国抓回的暗阁阁主已经审过了,陛下也得知了蓝絮就是阿絮,八年前,阿姻突然跟变了一个人一样,跟谁都没有笑容了,才得知,她的阿絮走丢了,陛下也曾提议帮着寻找,可阿姻却拒绝了。
阿絮想明白了,面前这位就是小时候阿姻白天在宫里陪着读书的皇女。
阿絮小时候每天拖着小板凳守在府门口,等着阿姻从宫里伴读回来,不管多晚,都执着地等。
“原来是你。”阿絮提起这个就来气,小时候因为这事生了无数的气,一生气,连此刻的身份都忘了,他大着胆子说:“就是你小时候连累阿姻姐姐挨罚!你读书功课不好,太傅就打阿姻姐姐的手板,阿姻姐姐回家时,手经常是肿的!”
尽管小时候姜姻的手掌都被打肿了,还是日日执着地骑马半个时辰赶回老家,下马时,缰绳的印子都嵌到掌心里了。
阿絮小时候心疼坏了,甚至几次都想冲到皇宫去找什么太傅理论!
谁犯的错就打谁嘛!
皇女犯错,凭什么打我的阿姻姐姐!太可恶了!
陛下:“……”
面对阿絮的指控,陛下一时无言,她小时候确实不想读书,也不想继位,但是自己不好好读书,太傅就惩罚陪读的阿姻,她为了能让阿姻少挨些打,只得努力读书了。
阿絮生了闷气,这个姬国女帝竟然还好意思说羡慕!他双手抱着手臂,气鼓鼓地坐在椅子上。
陛下一时理亏,沉默半晌,才反应过来,冷声说:“放肆!谁允许你这么跟朕说话的?”
阿絮却无动于衷。
而早就飞快换完衣服跑回来的姜姻就在门口等着,一听到陛下动怒,她直接冲了进来。
陛下:“……”
阿絮跳下椅子,向着姜姻走过去,两个人拉住手,还晃悠了两下。
陛下在心底悄悄叹了一口气。
瞧着姜姻现在冲了进来,陛下实在没法当着姜姻的面说出那些羡慕阿絮的话,她说起了正事:“坊间有许多流言蜚语,说你和旭贵君私奔了,事关皇家颜面!这次叫你回来,亲手把此事解决了。”
皇家声誉,事关国稳,不能由着谣言发展。
姜姻一想就明白了,是那个在酒楼里碰到的门客。
而且旭贵君长得像阿絮,去年旭贵君入宫时,花车游全城,许多人都见过旭贵君的脸,所以将阿絮当成了旭贵君。
一提这个名字,阿絮连握住姜姻的手都更用力了。
“是该做个了断了,虽然草民……”姜姻说着,看到陛下的神色骤然变冷,她不得不改口道:“虽然臣已经辞官了,但此事,还是得有个了断。”
“此事了断,就算要去做乞丐,去街上流浪打架,去坐大牢,朕都不拦着你了。”
陛下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在想——朕也想去。
但是朕不能。
“是。”姜姻说。
陛下起身,将令牌放在桌上,说:“这本就是姜家令牌,部曲皆听你姜家号令,还是好生收着,莫要再往宫里送了。”
令牌就是虎符,姜姻既然已经辞官,断然没有再拿着虎符的道理,那日递了辞官的折子,令牌是一起递上去的。
姜姻突然拉着阿絮下跪,说:“陛下,臣想请陛下再赐一个恩典……”
陛下打断道:“别说出口,朕答应了。”
听到你要求娶别人,心里还是不好受,尽管我们这辈子都不会有可能。
陛下离开了。
姜姻拉着阿絮起身。
阿絮才反应过来,他将自己的手抽回来,气鼓鼓地说:“谁答应要嫁给你了!自作多情!”
姜姻又将阿絮抱在怀里,一边往出走一边说:“那可怎么办呢,陛下已经答应赐婚了,你不嫁给我,那你想嫁给谁?抗旨吗?那我们两个一起坐大牢吧!”
“坐大牢也不嫁给你,我嫁给一棵树也不嫁给你。”阿絮虽然还在气鼓鼓,但也没继续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