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现在感受不到冷,只能感受到眼睛的酸疼,她撑着睁开不适的双眼,去看向阿絮。
“阿絮……”
姜姻试着开口。
阿絮闭着双眼,冷声说:“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再跟我讲话。”
“阿絮,你能不能先告诉我,我错哪了?我一定改。”姜姻还是说。
“我说了,不许跟我讲话!”阿絮提高声音,重复一遍。
姜姻的语气又低几分:“好,我知道了,你别生气。”
“这句也算!不许再跟我讲话!”阿絮几乎要蹦起来。
姜姻怕他蹦下车,她不敢再试探了,连忙闭上了嘴。
真想立刻回去,手刃了阁主,他定不是说了解药的事。
可问题是,姜姻完全猜不到说了什么,回去审问,也来不及。
再加上阁主诡计多端,看来他是抱了必死的决心,才故意如此,回去再审,也未必有用了。
姜姻胡思乱想着,马车停了。
姜姻先一步下车,伸出手想扶阿絮下车,但是阿絮避开她的手,自己跳下了车。
阿婷出来迎接,见家主衣着单薄,上来问:“家主,您的大氅呢?”
姜姻来不及关心大氅了,她跟在阿絮的身后赶紧走着,当然了,没忘记用一根手指勾住阿絮背后的腰带,她不勾住,就怕阿絮在下一次眨眼后,消失了。
阿絮快要走到的时候,将姜姻的手推开,他进了产房,一进门,对四个乳父说:“你们都下去,不许再进来。”
姜姻站在门口,看着门在她的面前关上了,只留下了阿絮一个生气的背影。
四个乳父都下去了。
姜姻叫来府兵,将产房的前前后后全都围住了。
她还欲盖弥彰地站在门口解释:“阿絮,风雪太大了,我怕风雪吹进去,所以叫人来挡挡屋子外的风雪,完全不是别的意思,你千万别误会,我答应过不会再粗暴对你了。”
她就是看守的意思,她不敢承认,她害怕失去阿絮。
阿絮在里面还是一言不发,他坐在摇篮旁边,看着熟睡的女儿,伸手一下一下地轻轻拍着襁褓,还啪嗒啪嗒地落泪。
姜姻听着里面并没有动静,她叫来阿婷,派阿婷去诏狱找人立刻审问阁主。
死马当活马医,这个该死的阁主到底说了什么话,竟然将阿絮气成这样!
姜姻仰头看着还在飘散的大雪,又垂下头看着面前久关不开的门。
姜姻后退了三步,退回门口台阶之下,直直地跪在了风雪里。
府兵们神情一变,但还是老老实实站岗。
姜姻并不在乎自己现在衣着单薄,也不在乎风雪,她只是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
现在时辰正是午后,即使如此大的风雪,烈日也是一分不少。
阳光越强,她的眼睛越是酸涩。
她不敢错过面前的每一刻,屋子前前后后都被府兵围住了,她怕这扇门一开,阿絮闪身就跑了。
至此,姜姻还是没想明白,阿絮到底为什么生气。
风雪太大了,寒风将产房的窗子又吹开了。
阿絮怕冻到女儿,立刻去关窗,正好看到跪在门口雪地里的姜姻。
阿絮的手颤|抖了一下,外面的风雪那么大,她还脱了外衣。
她在朝堂之上,都不下跪的,现在却跪在门口的雪地里……
阿絮的手收了回来,连带着窗子一起。
不要再对她心软了!
阁主说的话虽然能听出是挑拨,但是不无道理,她就是没得选,才选的我,她就是变心了!要不然为何会娶别人?!
姜姻看到窗子又关上了,她这一刻才感觉到身上好冷啊。
她真想立刻起身冲进去,问问阿絮,自己到底做错什么了。
不管是什么,都会改的,只是别不理我好不好?
姜姻跪了一个时辰,门还是没开。
她的眉峰上染了一层风霜,脸色也变得苍白,但她还是跪得笔直,并未摇晃一下。
无论如何,都要求得阿絮的原谅。
一个时辰后,屋里传来了孩子的哭声。
是女儿醒了。
阿絮抱起孩子,哄了两下就将孩子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