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又用什么名义?
人类之于妖怪,大概就像牛羊之于人类。
转换去想,国家忽然强制规定人不许杀牛吃牛肉,这样做了还要量刑。如果是一直限制的国家还好,此前放开的必然很难去推行。
妖怪自人类的敬畏中得以提升力量,旁的妖怪都这样,只有奴良组自缚臂膀。
鲤伴如果这样做,无异于动摇根基。
视而不见,看到却当没看见,那明知道发生却什么都不去做,是否也算呢?
明明他现在已经有了可以干涉的能力。
掩耳盗铃地蜷缩在鲤伴的庇护之下,什么都不去想的享受爱人的保护、学生们的拥戴,等奴良组消耗了打下的地盘,就像之前说得那样,出去旅游,走走停停——多惬意的生活。
但他大概打心里是喜欢自讨苦吃的。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接受,就想要去改变。
“人类的办法做不到,就用属于妖怪的方法、属于地狱的方法。
所有罪孽,死后都会被清算。”
艾修的眼神从未如此纯粹而明亮,没有任何迷茫雾霭。
“我没有审判的资格……但,我会接受审判。”
所以,再遇到元兴寺这种滥杀无辜、确凿为恶的妖怪,他还会斩杀。妖怪们会因为一个行动受限的花开院秀元而切实畏惧、主动收敛行为,那一个活着的,不受限的眸遮呢?
妖怪们没有管制,只尊崇畏惧,那就让他成为他们的忌惮和畏惧吧。
鲤伴注视着艾修,目光灼灼,他忍不住地笑,笑意欣然,出口却是一句让艾修瞬间郁闷的话:
“你真的长大了啊,修。”
额头挂上三条黑线。
“别说得好像是我长辈一样啊,小朋友。”
鲤伴眉梢挑起,显然对这个称谓很不满,不等他抗议,艾修已经不再说笑。
“但你应该知道,这样我们就不能再像之前一样……”
毕竟,他要针对为恶的妖怪,就不可能绕过奴良组。
“只是明着相恋变成暗地,不觉得这样更有意思了吗?”
鲤伴一直眼睛轻闭,笑容轻佻。
艾修闻言终于放心心底的些许不安。
“说起来,你长大了呢……”
鲤伴这话说得意有所指,眼神也带了几分幽深,艾修明白他的言下之意,在他此前最愤怒的时候,早就卡在临界点很久的生长进度就成功突破,这就意味着……看着眼前过分俊美的面容,艾修心底也带上燥意。
还是帐快要被冲破的警示唤回理智,艾修连忙补了一条,跳起来拎着刀就开始给四周搞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