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修随即想到鲤伴之前说过的,滑瓢打算脱离奴良组这事。
“没办法,当了地狱的狱使,总是不好再和现世那么深牵扯的。原本还有些放心不下鲤伴,这小子优柔寡断的,半点没有他老子当年的风范。
不过这次他做的很好,让我也能勉强放心了。”
滑瓢笑着叼起烟斗,眼底的笑意和欣慰半点不掺假。
要当一个合格的首领,向来不是只有温柔就足够的。
他的儿子他自己了解,对敌不乏强硬,对内却从来是缺乏果断的。现在舍弃清理掉累赘冗余成分不明的,哪怕奴良组陷入一时的混乱、地盘缩水,精简后更锐利齐心的奴良组想恢复原本的规模也是简单的事。
怕的是身为组织的领袖,自己都迷茫着,裹足不前,整天想着撂挑子跑路,组里的妖怪自然也不会坚定锐意。
“我和鬼灯有约定,之后…只能请你多关照他了。”
这话带着莫名托付的意味,艾修一惊,眉头微皱。
“您到底还是生者,鬼灯难道要求……”
白发的妖怪奇怪地看了他一眼。
“但我要陪老婆啊。”
他老婆在地狱,他要陪当然也得在地狱,鲤伴又不是小孩子了,还要他一天天操心不成?
艾修:……
到底还是不放心鲤伴的艾修告别了滑瓢,径直传送去了福井藩。
这时候战斗早已经结束。
京都妖怪并没有真的下场,他们只是最开始保护了一下几只芦原组叛逃的妖怪,让他们跟奴良组妖怪打嘴仗。
后面鲤伴过来,以为被他们杀死的奴良组妖怪复仇为由径直发起攻击,京都妖怪死了一些喽啰当即就撤了。战力悬殊,原芦原组的妖怪在京都妖怪离开之后就没了战意。
今日天气一直阴着,淅淅沥沥下着雨。
艾修过来的时候芦原组妖怪正不断狡辩自己只是不甘心身为妖怪杀人吃人分明是天性,却要因为杀死人类受罚,但现在已经知道错了,希望鲤伴可以饶恕。
相比求饶,更像是挑拨。
那妖怪眼里的挑衅都快溢出来了。
鲤伴挑眉,剑横在他的脖子上,居高临下地俯视他。
“我已经说过,不愿意遵守大可以退出奴良组,亦或者尝试将我取而代之。你不愿遵从,又没有向我挑战,那就不算奴良组的人,又杀死其他人,就这么死去,你也该没什么怨言了。”
血液飞溅,鲤伴轻甩剑尖。
濡湿的黑发贴在脸颊,鲤伴注视着跟随自己战斗的妖怪。
“这次是我任性了,但规则既然已经订立,此后就要严格遵守,如果不愿意此刻自愿退出,我并不会追究,之后和组内之人见面也仍是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