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跑,那海天?蓝裙的少女就对身?边石绿衣裳的姑娘抱怨起来?:“依依!是你说沈记的小?姑娘活泼可爱,我们才额外多说了几句,结果人家明明很?害羞嘛!”
“就是就是,万一恼了我们,不肯再上楼,依依你去哄。”
薛依依告饶:“是我不好,是我不好。但这赤豆金粟甜汤可得趁热抓紧喝,别等它凉了!”
几人面面相觑,觉得很?有道,捏着?勺子便是一口。
一口,又一口,仿佛停不下来?似的。
甜汤材料简单易得,谁家冬天?没用红豆煮些甜汤呢?
但沈记的红豆沙不像家里甜腻,沙质里又有些颗粒,牙齿咬开的瞬间,红豆天?然的甜蜜滋味充斥口中
皮渣滤了又滤,是一点没有的,才能叫红豆沙和底下热腾腾的牛乳浑然一体。
若是像刚刚那小?姑娘介绍的一样,奶油和豆沙一起舀,仿佛天?上的云落了下来?一般。
豆沙香与奶香交织,恰到好处的甜味,如雨水滋润了少女们的唇齿。
桂花干只有几粒,且淡雅无味,香气却持久绵长。
小?小?一碗甜汤用完,拿旁边的茶水漱了口,桂花香却仍旧幽幽可闻。
“我家兄长定会喜欢这道甜汤的!”一旁有人懊恼,“早知道也叫他一起来?了”
薛依依瞥她一眼:“若是叫上公子,我们可就进不了玄字号包厢了。”
其他人无不点头:“是啊,要是和兄长爹爹一道,坐大堂倒也不是不行。”
“但有包厢,谁愿意坐大堂啊?”
“听说玄字号到宙字号,四?间都是专给女客用的包厢?”
最后这一句问?的是薛依依,因着?她们今日聚会,全是薛依依一个人张罗起来?的。
这位南州巡抚之女在京城贵女圈里,也算小?有名气。
一则薛依依爹娘都是江南人,身?上也有些江南美人的婉约气韵。
但她在塞外草原降生,随着?薛旸四?处宦游,天?南地北都见过,又比京城闺阁小?姐们多了眼界见识。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杂糅,令这些从出生就没踏出京城半步的小?姑娘们很?是好奇。
加上薛家从不限制薛依依读书,能读会写,偶尔聚会后写几句俏丽的小?文,也让手帕交们赞叹不已。
若说京城诸位小?姐,彼此之间毫无半点勾心斗角,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光是薛依依抢先一步知道沈记这个好地方,都难免叫人轻轻嫉妒一番。
但若说她们四?处见不得人好,那更是荒谬。毕竟京中聊得上话的小?姐,又能有几个?
这都不知道珍惜,莫不是喜欢跟大字不识的丫鬟鸡同鸭讲?
那海天?蓝裙的郑小?姐郑梦娇,家中有个做御史大夫的爹,严苛板正?,家里女子即便识字,按规矩也只许读《女诫》《女训》之类的文章。
但这做爹的到底疼爱女儿,郑小?姐看些情爱话本,或旁的不合礼数的东西,他也抬抬手就罢。
时间一长,养成郑梦娇直言直语,不受拘束的性?子来?。
一次聚会里,她偶然撞见薛依依写小?诗讥讽一位不许外嫁女归家的老大人,顿觉投缘,两人很?快熟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