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材高大,面孔俊朗,声如洪钟,一说话?周围人?的耳膜都嗡嗡响。
楼知怯自己却毫无察觉,一口气灌了三杯茶下肚,这才?好受几分。
正想用手背抹干净,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一张绣了几枚粉润桃子的手帕,细细将嘴擦过:“哎哟,差点给我吓走半条命!”
一旁薛旸无奈道:“楼兄,你好歹也是个侯爷,早年也是上?战场一刀一枪拼出?来的战功“
“那又怎么了?”楼知怯眼睛一瞪,“那可是京兆尹!”
薛旸:
是怎么个意思?京兆尹比你这超品侯爵还要高一等是吧?
“话?不能这么说。”楼知怯又是一杯茶,“我做将军,那是因为我能征善战。那萧大人?若是要跟我比这个,我自然不怕。”
“但方才?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在跟京兆尹比探案啊!探案是我的本事吗?那是人?家京兆尹的本事,拿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我不慌才?有鬼了。”
薛旸听完一想,居然还真有几分道,一时也不知道是自己的问题,还是楼知怯的问题。
他该不是被这楼知怯哄住了吧?
又难道说,这就是他能纵横沙场、立下不世之功的缘由——从不以自己的短处,去碰别?人?的长处?
虽然想了许多,不过该打的圆场还是要打的,薛旸道:“沈掌柜莫要介意,这楼侯爷虽说为人?不着调了些,但该正经时还是很?正经。”
沈荔从善如流:“我和楼世子认识许久,他对楼侯爷多有推崇,侯爷的能力我自然放心。”
古往今来,有几个能在沙场靠命挣出?泼天富贵,还懂得激流勇退、辞了将军位散了兵权,只做闲散王爷的人??
其能耐、心胸、眼界自然都不是旁人?可比。
只不过这性格
沈荔看了楼知怯一眼,此人?正兴致勃勃地?拉着照墨喋喋不休,想跟他研究那飞筷子扎人?的本事。
被乔裴看了一眼,老实了。
坐回去没片刻,又抬头?找照墨说话?。
从一个将军的角度来看,确实活泼了些。但再一想想,大方爽快至极的侯夫人?魏桃,和那永远走在不寻常道路上?的楼世子——
嗯,反而觉得这三人?合该是一家人?了。
“话?又说回来,薛大人?是几时到的?”
“比你早些。”
“那是应该的,你府上?离梧桐街本就更近嘛。”
薛旸和楼知怯两人?都是齐武业上?门闹事之后,沈荔去信请来的。只有乔裴是一直呆在沈记。
楼知怯打量他两眼,忽然很?惊讶:“乔大人?怎么突然开始穿红衣了?”
一说起?来,就像打开什么开关似的:“话?说回来,这几日上?朝也常见?乔大人?穿红衣?是忽然爱上?红衣了吗?”
薛旸也跟着看了一眼,心里不知作何想法,又将脸转开。
乔裴不接话?茬,他也不尴尬,就径直道:“要我说啊,就是现在这样穿些鲜嫩的颜色才?对。男人?的花期才?多久啊?一直穿那些青色白色蓝色的,上?了四十五十又该穿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