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是天潢贵胄,在府衙省吃俭用,回?了?驿站照样能?用上宫中细点,但其他衙役小官呢?
就算太子是个可造之材,做事细心妥帖,但也没有到天纵奇才的地步。
一个人,难道还能?做二十个人的事吗?
如今府衙撂挑子,半点不露在明?面上,只是推脱不做,就把太子原本要修的路全盘搁置下来。太子手里没有自己的班底,难不成?还要亲自去挑石头?修路吗?
这?也是为什么,乔裴正在赶往府衙的路上。
忽然,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浮现心头?。
也许正出于一直倚靠的原则,出于对价值的重视,叫他觉得,这?些?缝缝补补的朝中事,做起来实在是没什么意思。
一时间,他竟想抛下那所谓的府衙大事、皇帝的信重、一切的一切
去找想找的那个人。
但就像先前无数次那样,乔裴再次劝说?自己。
稳一稳,再稳一稳。沈荔那里暂时谈不上十拿九稳,那么现有的位置就不能?丢。
否则,丢了?容易,再想捡回?来,哪是自己说?了?算的?
这?样想着,心里的感觉却越来越强,像一柄小鼓,密密麻麻捶了?上来,捶得人意乱心烦、燥乱不安。
忽然一道风,将马车帘子吹开。
乔裴向外看去,只见一临街院子里,正门大开,门口守着两?个眼熟卫士。
沈荔身影就在其中影影绰绰,仿佛说?笑着什么。
“停车。”他忽然说?。
马儿?长?吁,宽大豪华的马车稳稳停下。
“大人,大人?”
照墨在他身侧小声道:“大人注意脚下。”
乔裴嗯了?一声。
照墨却忍不住偷偷打量自家大人。
怪事。
刚刚出门时,脸色还同奔丧一样,怎么忽然一下子
就春风徐来,春暖花开了??
工坊
觅州府,南圩街,一家不大不小的作坊里,沈荔正在其中旁观工人酿酒。
这家作坊——又或称之为?工场,是朱夫人老早搜罗来的。原本的主人也是做酒的,用料良心?,周期太长,反而被挤兑得无处存活。
因此?将酒场脱手,卖给朱曼婷,自己拿了钱回江北老家。
正好,拿来给沈荔做试验场。
当然是需要试验的。尽管方子经过调整,材料不再?难以取得,不是动辄便要“去年冬天?第一场雪后的梅花”,只是些随处可得的普通食材。
但工匠的手艺和工场的条件,也是沈荔此?前和朱夫人多番拉扯的,却必须要再?三检验。
总不能大量的原料买来了、销售的渠道找好了,却最后出不了货吧?
这样一来,反而要陷进楼满凤的处境去了。
说起?来,楼满凤的事不知道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