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房间内所住者的修为总和到达了那个限度,外人便无法进入。
这也就是为什么稚鱼进去的房间,旁人都无法再进的原因。
除了聂隼这个修为几近于无的存在。
“这样看来,客栈的主人倒像是想将我们强行分开,逐一击破。”吕正仪叹气道:“如此,不想遂他的意,大家也就只能在大厅中委屈一下了。”
那大厅中一张拼凑起来的长桌摇摇晃晃,就不像是能好好休息的样子。
“若是为了避险,反而缺乏休息,影响状态,不也正中了客栈主人的下怀吗?”杜若托着脸,笑道:“吕道友如此提议,听上去也不怎么样。”
“那依少主所见,该是如何?”吕正仪被人当众反驳,也不见气恼,依旧是一派云淡风轻的浅笑。
杜若当真认真思考了一阵,而后,她似乎想到什么好主意,面上笑意更浓,雀跃开口:“不若我们大家,二人一间屋好了!”
这其实是个不错的主意。
两人一屋,互相监督。若是何人遭遇不幸,那么同住者必是凶手。
吕正仪面色如常,又道:“可我们有七个人,看来必有一人要落单。”
杜若便耸了耸肩:“左右我嫌疑最大,便与扬灵住在一处,免得落你们口舌。”
这话似乎没什么问题。
吕正仪不再回答。
稚鱼这边毫无悬念的只能和聂隼住在一处。少年眨了眨眼,觉得这样还挺好,大概是小世界的员工福利?
这样不就更方便他做舔狗任务了吗?
而出乎意料的,吕正仪主动要求自己一屋。
那么,怀风只好被塞进江沅的房间里面。
安排妥当之后,众人便各自回了房间。
深夜。
吕正仪独自在房中,将百纳立于床边,闭目打坐吐纳。
他本来是想理顺这次溟海之行至今的所有异常之处。
然而想着想着,思路却又不自觉到了稚鱼的身上。
在此之前,他绝不会想到,稚鱼的弱点竟然是怕水晕船。
一落入水中,连灵力也不会使,像是浑身湿透的猫咪,叫也叫不出声来,只会傻乎乎等着人去救。
不由自主的,吕正仪又想起溟海底的那次渡气。
旖旎至极的桃花香气仿佛再次馥郁在唇舌之间,他耳根一烫,抿紧了唇。
正待准备冥思,摒除杂念之际……
“嘻嘻!”
一道尖细至极的笑声,骤然响在他耳畔!
“谁?!”吕正仪瞬间睁眼,抬手拿起床侧百纳,厉声道。
他视线迅速环顾四周,却不见任何可疑迹象——房中依旧仅他一人。
然而他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对方,那笑声愈发肆意,扩散在他耳边,吵的他脑仁生疼。
吕正仪眉头皱紧,不由沉了神情。他竭力分辨那笑声的来源,最后竟惊诧发现……
那笑声似乎,是直接响在他脑中的。
“……”年轻修士默了一瞬,才缓缓开口:“不知这位道友,是何来历?何故装神弄鬼?”
“嘻嘻!”那笑声尖利地似能戳破耳膜,大笑道:“蠢货,你怎不知?吾就是你!”
“哦?”吕正仪垂眸,竟看不出惊讶:“难道你想说,你乃我识海所生心魔吗?”
“正是如此!”笑声附和道。
吕正仪不再说话,他睫毛敛的极低,烛火下映的眼底漆黑一片。像是在思索那笑声的话。
然而下一刻,他却突然自乾坤袋中,抽出那柄存放许久的波梨七宝刃,“当啷”摔在地面!
此刃原为佛修法器,通体灿金,刃柄嵌着佛门七宝。然而此刻,七宝正中的遏湿摩娑上却竟睁着一只极为邪异的眼睛!
那眼睛甫一被吕正仪看见,便笑的眯成一缝,眼仁“滴溜溜”乱转,不怀好意至极。
那七宝刃上的黑气重的能蘸着写字,显然邪祟的不能更邪祟。吕正仪抬手,百纳剑尖直指那眼睛,勾唇:“我可不记得,我有会寄生法器的心魔。”
“嘻嘻!”被人用剑指着,那眼睛却不显得丝毫慌张,依旧笑道:“好无趣的小子!”
吕正仪却不理会,百纳剑势对着眼仁正中,显然欲当场结果这来历不明的魔物。
然而。
剑尖还未触到眼睛时,却被骤然弹开!
一种极为强悍的魔气瞬间顺着剑柄,反噬到吕正仪身上。他整个手臂一麻,终于露出诧异的神情。
这个魔物……级别相当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