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的饭食好,春兰婶子总以她受伤重,流的血多为理由,给她送各种肉食。
阿清还会每天给她喝一碗*蜂蜜水,她推辞,她就一直笑着,温柔的看着她,直到她接受为止。
欠林家的太多,这辈子怕是都还不清。
住家里的伤员都走了,林春兰和林秀菊里里外外都擦洗一边,搬回自己卧房。
“还是在自己房里舒坦。”林秀菊依在炕头,给林染谢韵仪缝新衣裳,“阿染和阿清整日都在读书写字,我在那边做啥都怕吵到了她们。”
林染和谢韵仪冲出去杀狼时,里外套了两身衣裳,全都染上了狼血。
林春兰觉得不吉利,况且那血迹怎么洗也还是有印子,就打算都裁了。
没血迹的留着做鞋垫,有血迹的烧掉。
林春兰感叹:“可算是都平安无事。柳腊梅和林茶花的胳膊没事,吴星的腿也没瘸,阿月也只是肩上留块疤。”
跟人都没事比起来,自家扔四套衣裳,不算啥。
另一边,谢韵仪站起来舒展身体:“还是只有咱俩的时候自在,我肚子饿了,拿点吃的来。”
林染从空间拿出八块栗子糕,一碟炸黄豆,一碗炸麻叶。
这些天家里人多,林春兰和林秀菊不好意思吃独食,又不想给人分。这些价贵的炸货,一直锁在西厢房没拿出来。
空间里存的,是林染除夕那天就收进来,打算夜里读书累了吃的。
因为除夕晚上的惊险,柳树村这个初一,都没有孩子们串门讨吉利。
林家准备的花馍、炸黄豆和炸麻叶,除了给林玲送过去一些,全都自家人吃。
看见林家吃花馍的三家伤员,除了最初的惊讶,就当没见过一样。她们不约而同的,连自己家人都没有告诉。
那样好看的馍馍,寓意又好,看着都舍不得吃。逢年过节拿出去卖,就是十文钱一个,都不愁卖。
“一会去钓鱼,再看看有没有什么要做的,晚上再读书。”林染向后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的嚼黄豆。
林染更不习惯。
穿过来这么久,她和林春兰林秀菊,真正相处的时间极短。又有谢韵仪挡在前面,林春兰和林秀菊才没觉得异常。
白天晚上都要在一起的时候,她说话做事都得尽量向原身靠拢,处处小心,累得不行。
“钓鱼!”谢韵仪立刻来了精神,“这么冷的天能钓鱼吗?我还没钓过鱼呢!”
“要不别钓鱼了?”林染想了想,改了主意,“做鸡蛋糕吃。”
她只是想透透气,不想大冷天的出去挨冻。
谢韵仪眨巴下眼:“今天没风,外头有太阳,只是雪还没化完而已,没那么冷。不如咱们先去钓鱼,太阳偏西再回来做鸡蛋糕?”
林染嗤道:“贪心。”
话是这么说,她立刻站起来进空间,拿出特意留出来的几根小皂荚刺。
余下的那些,都在墙头上粘着呢,这次狼群爬墙,皂角刺立了大功。
用蜂蜜和的面团当饵,树枝麻绳鸡毛皂荚刺,做成简易钓具。能不能钓上来鱼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过程。
穿上羊毛坎肩和棉袄厚裤,换上羊毛靴子,带上能遮住耳朵的兔皮帽,出门还真不太冷。
两人跟林春兰和林秀菊打了声招呼,搬着小凳子去河边。
这几天温度暖和了些,河面上的冰不厚,人走是不行的,不影响冬钓。
林染找到一颗大小合适的石头砸过去,冰面上砸出一个洞,水花瞬间翻涌上来,很快又恢复平静。
扎上面团的皂角刺扔进去,鸡毛鱼标跟着沉下去三节。
谢韵仪满脸兴奋:“我来我来!”
林染将树枝递给她。
出来吹吹河边的冷风,整个人都清醒了。
瞟一眼谢韵仪,瞧这兴奋劲,这姑娘也是被闷狠了。
河里的鱼,也被闷狠了。
面团中蜂蜜的甜香味,随着水流飘散,饿了一冬的鱼,争相抢着来咬饵。
谢韵仪全神贯注的盯着鸡毛鱼标,突然猛地拉起树枝,竟叫她拉上来一条小臂来长的草鱼!
草鱼摔在冰面上,不住地蹦跶,谢韵仪手忙脚乱的拿树枝扒拉到岸边。林染伸手抓住,扯几根枯草穿过鱼鳃扔在一边。
首战告捷,谢韵仪喜滋滋的笑,一双眼睛比冰面上的碎光还亮。
她立刻安好面团,甩下鱼钩。
不断有新鲜空气涌进去的气孔,对闷在冰面下的鱼儿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大鱼挤开小鱼,很快谢韵仪钓上来第二条手掌大的鲫鱼。
钓鱼游戏直接上头。
“这也太好玩了吧!”谢韵仪脸颊红扑扑的,眼里闪着兴奋的光,“阿染你怎么没早带我来玩?”
林染漫不经心的给野草打结:“一会阿娘骂咱们自己找冻受,你最好能主动承认,是你沉迷于钓鱼。”
谢韵仪眼睛盯着鱼标,狡黠的笑:“阿娘才不会骂我,你信不信,阿娘还会叫我常来。至于带不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