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她和谢韵仪坐在讲台上,孩子们还有些发怵。这会变成熟悉的,常给她们好吃的阿染姐姐,孩子们立刻笑开了。
“阿染姐姐,我背不会书。今天还会背,过几天就忘了。”说话的小姑娘委委屈屈,“还有字,明明会写的,先生考的时候又忘了。”
林染:“过几天会忘?”
小姑娘很认真的想了想:“一天。”
林染:“……那就第二天再背一背。”
林玲调皮的问:“阿染姐姐才读不到一年书,是怎么都记住的?天赐妹妹说她看一遍,想忘都忘不了。”
林染:“早上吃饭的时候在心里背,上山路上在心里背,做事的时候在心里背,晚上睡觉躺床上也在心里背。忘了,再背,反复背。”
易天赐瞪大眼,哇!阿染姐姐好努力!
柳芽大为震惊,阿染,尽然用功到如此地步!
谢韵仪瞥她一眼,呵,假的!阿染明明也是差不多过目不忘!
“阿染姐姐,我总是记不住字怎么办呢?我能背,但是字总写错。”
林染:“那就给你眼睛见到的东西,都挂上写了名字的木牌。桌椅,房屋,簸箕,石头,碗筷……都挂上。不会写的字,让天赐写了,你照着描。”
小姑娘们眼睛一亮,哇!阿染姐姐这个法子真好!
林染瞄一眼谢韵仪,似笑非笑:“你们阿清姐姐,刚开始就是这样教我认字的。”
小姑娘们敬佩的目光,投向谢韵仪。
谢韵仪面带微笑:“是你们阿染姐姐用功。”
呵,阿染小心眼,八百年前的旧账,还提!
柳芽若有所思。
村里除了个别孩子,都不会走科举的路,与背四书五经相比,认识常用的字,更合适她们。
阿染提的这个方法也好,时常看着,不用特意记,慢慢都会了。
她这几天还发愁呢,不知道该怎么教孩子们。
她要求高了,孩子们跟不上,会厌倦读书。放慢进度,又觉得孩子们学一年,都学不了多少东西。
“阿清姐姐呢?阿清姐姐也是日夜用功,考第一的么?”
谢韵仪温柔的笑:“不是呢。阿清姐姐和你们天赐姐姐一样,看了就不会忘。又在做文章上,比旁人多几分灵光,才能考第一。”
小妹妹们,这世上许多事,可不是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
易天赐猛猛点头,道法自然,许多事就不是人力能改变的。
不过,人呢,总是要试一试,无论结果如何,此生问心无愧。
这也是她们易家,宁愿折寿,也要坚持窥探一丝天意的信仰。
孩子们齐齐蒙圈,今天她们好像学到了很多,不大明白,但就是学到了的道理?
大酱足够咸,炒鸡蛋不用再放盐。炒碎的鸡蛋,盛到碗里放着。
灶膛里压住火,陶罐里放油,大酱舀一勺出来炒。热油激发出大酱醇厚的酱香味,瞬间勾起人的食欲。
林染快速舀出一碗大酱,陶釜中只留一小勺,倒进鸡蛋碎,迅速翻炒。
席上吃撑了的易天赐,觉得自己又饿了。见谢韵仪去拿馍馍,她也跟着伸手。
林染:“你别吃了,拿筷子沾点,尝尝味。”
易天赐:“哦。”
大酱炒鸡蛋和纯酱,林染都端到院子里的桌上。
谢韵仪干脆一盆馍馍都拿过来,阿染特意为她做的菜色,闻起来就下饭。
她觉得自己能吃五……三个馍馍!
易天赐拿筷子沾大酱,放进嘴里:“好鲜!咸鲜可口!”
她再夹一筷子大酱鸡蛋:“这个好好吃!比席上的肉好吃。”
林染一口馍馍一筷子酱,间或夹一口鸡蛋。
果然,还是这种最简单的饭菜,吃起来最舒适。
“阿染,我喜欢这个!”谢韵仪将大酱抹在馍馍上,啊呜一大口。
林染:“这个大酱,和萝卜干、酸菜一样,合适下饭吃。大酱里放的盐足够,每次舀酱的勺要干净不沾油,能放一年不坏。这个酱,用来炖肉炖鱼,都能去腥,味儿也好。”
“村里去年跟咱家一起积酸菜的,都说好吃,后悔积少了。”林春兰也过来尝一块子大酱,咂巴下嘴,“这味儿也好。这酱一天比一天香,今天不少人问怎么做的。”
林染:“下酱阿娘见过,没忘吧?”
林春兰:“记得记得。”
发霉的酱块子,她一直怕有毒来着,搅着搅着,又像是能吃了。前几天她拌在剩饭里,喂了两只鹅,不见鹅有什么不对,才放心。
还有盐,放那老多,吓死人!要不是家里的盐不花钱,她可见不得两孩子这么霍霍。
“今年做酱块子,阿娘阿妈学学。”林染想了想,“先跟村里说好,这酱块子若是没做好,长了绿毛黑毛,都是有毒的,要扔掉。表层是白毛,里头红褐色,才是能吃的酱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