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染看了下系统:“五月份铁木扦插才好活。”
谢韵仪迟疑片刻:“我学识深厚,晚两个月去稷下学宫也没事。”
林染:“三月份扦插一部分试试,阿娘阿妈还等着你中进士当官呢。我这两年会做新式纺车和织布机,你至少得是个举人,我和易家合作才能不受辖制。”
“天赐能随口说拿十万两给咱们,说明她在易家的地位极高。”谢韵仪揪着树叶思忖,“但天赐不管庶务,咱们若是想和易家合作,她顶多是从中牵线。
织布是大生意,管事的易家人看在她的面上,对咱们可能和颜悦色一点。但,以大欺小在生意上太寻常了,我只是举人还不够,至少要让易家人知道,我若考进士,必中。”
林染微笑着颔首:“大小姐好霸气!”
“阿染喜欢吗?”谢韵仪尽量做出矜持的姿态,压住语气中的雀跃。
林染:“我不吃画饼,先中了再说。”
“画饼?”谢韵仪先是疑惑,再是沉思。
半晌,哼声:“我才不是画饼!区区一个小小的进士而已!”
林染扛着两根铁木枝干下山,直奔杨树村。
孙莲一家都在忙。
孙秀秀在柳树村读书,觉着中午回家吃饭浪费时间,她就每天自带午饭。太热了馍馍放不住,她就带两个萝卜当午饭。
柳芽跟谢韵仪讲,孙秀秀资质不差,小小年纪就知道勤学苦读,是这一批孩子里学得最好的。现在说什么秀才举人还早,但这孩子继续下去,中个童生绝对没问题。
大中午的,孙莲和孙梨花也没歇着。
林染送过来的五头猪,长得极好,目测已经是屠户摊子上售卖的大小。
孙梨花从早到晚打猪草,开春孙莲种了一亩地的萝卜葵菜,专门用来喂猪。再有橡子渣和麦麸吃着,五头猪日日饱食,肉眼可见的长肉。
孙家三口人都勤快,按林染说的,猪圈隔日打扫,猪食煮熟了喂,五头猪一直精神得很,都没生病。
“阿染和阿清来啦,你们快来看看猪。”孙莲放下剁猪草的刀,喜滋滋的带着林染和谢韵仪往屋后走,“你们养猪的法子好,我瞅着现在就有一百斤,再养几个月,估摸着得长到一百六十斤!”
她不用说,谢韵仪也知道。
家里的小黑子,又大又肥,长得圆滚滚的,阿娘说,“肥膘得有半寸厚,就是太能吃粮了。”
林染放下铁木,瞄一眼猪圈:“猪不会一直长这么快,看着长肉的速度慢下来,就卖掉。橡子渣不够,豆腐渣也能喂。”
孙莲连连点头,豆腐渣一文四斤,喂得起。
孙梨花在厨房煮猪食,听到声,压住灶膛的火,端两碗金银花水出来,笑着招呼林染和谢韵仪:“天热,喝点金银花水去去火。阿染带着两根铁木过来,是除了箭支,还要做什么么?”
谢韵仪递给孙莲五两银子,笑道:“箭支再做二百支。还要两张弓箭,牛筋和牛角过两天给你送来。”
易天赐说,她要送给好伙伴林玲一张弓箭,两人一起练。
孙莲:“给你们做牛角弓,一张一两银子,箭支不要钱。”
谢韵仪往她怀里一塞:“这是住我家的妹妹要的,不算是我跟阿染做弓箭。她不差钱,二两银子做一张,她都要觉得是白来的。”
孙莲这才收了:“家里有五头猪要喂,不会太快做好。”
孙梨花忙道:“不耽误,喂猪的活都我来,阿娘先给妹妹们做弓箭。”
孙莲瞪一眼女儿:“那不行,你不能受累,累了要生病。”
林染笑道:“不急,她们小孩子做来玩的,年前做出来就行。”
孙莲:“那可以。”
第二天一早,林染和谢韵仪就去县里,买牛角牛筋还有盐。
家里的盐,比外头的好,易天赐无意间提过。
且,不能总吃不完。
下午易天赐散学回来,林染和谢韵仪正二次精炼盐。
县里买回来的盐,溶化在水里,经过布巾包好的炭末简单过滤,去掉粗盐里的杂质。
过滤的盐水和草木灰一起加热,再次顾虑杂质,最后熬干水分。得到的细盐看起来和林家一直用的盐,差别不大,林染尝了尝,仍有轻微的苦涩味。
她知道,这是因为盐山的盐更纯正,买来的盐里应该含有其它金属离子。草木灰做的碱水,不能将这些离子完全沉淀出来。
不过,用来忽悠易天赐足够了。
“阿染姐姐和阿清姐姐真厉害!”易天赐瞪大了眼,不可思议,“细盐居然这么容易得到,若是买了粗盐制成细盐来卖……不对,这是陛下的生意,旁人不得卖盐。”
谢韵仪斜她一眼,“你今天什么都没看见。”
易天赐心里一凛:“往后我无意间说了什么,两位姐姐千万别在意!两位姐姐得天独厚,超凡脱俗,会什么都是应该的,是我大惊小怪没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