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染之前心情不好,说是太阳晒少了的原因,难不成,阿染其实是树精转世!
所以,阿染才会在山里如游鱼在水,不会迷失方向,哪里有什么一眼就能看出来,山林里的虫蛇蚁兽不伤她……
所以,阿染种的麦子没旱死,树苗和花都活了,母树会照拂阿染,雷电也会给她帮忙!
之前的大病,是历劫?
那阿染她真是木头啊!力气那么大,还是硬木头!
那为什么阿染又会做那么多,美味可口的食物?树精应该是吃风喝露,吸日月精华的吧?
思绪乱成一团麻线,谢韵仪苦着脸,抬起手来要拍脑袋。拍到了斗笠,她改为拍自己的脸。
“想不明白没关系。”林染好笑的拿下她的手,轻轻揉了揉被她拍的地方,“你们只要记得,树很重要,砍了,起山火烧了,都要补上。”
安安静静不能动的植物,一直在为生存拼命争夺。这种生物知识,对这个世界的人,就是匪夷所思的荒诞故事。
林染抬眸看一眼太阳和系统显示的时间。
若是平行空间,女儿国的位置,应该偏西偏北。现在看去一片葱茏,很有可能从某一天开始,气候变得恶劣,植被破坏,慢慢沙化。
那,这个世界的女儿国,也会消失在时间长河中。若是没有文字记录祂的历史,或者这些文字没有保存下来。几千年后,谁又知道有这样一个神奇的国度,曾经璀璨煌煌过呢。
谢韵仪顾不上脸颊发烫,和易天赐齐齐点头,神色认真:“记住了。”
林染虽然说得随意,但她们直觉,这件事,很重要。
林染继续往前走,易天赐在中间,谢韵仪断后。
黑云黑羽又跑远了,谢韵仪视线扫过郁郁葱葱的山林,垂下眼睫。
不管阿染是人是神,现在是她的阿染,以后也只能是她的阿染。
她松开的五指握紧,哪怕阿染是一阵风,她也要抓住她。
她唇边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来,抬手折下一根带着雨水的树枝,愉悦的甩来甩去。
来到似曾相识的“菌子地”,谢韵仪下意识的去找毒菌子。吃了能看见小人跳大神的有趣菌子,她还没捡够呢。
易天赐惊叹:“好多菌子!”
她立刻蹲下,不管大的小的,全都要,笑得见牙不见眼:“之前捡不到,我还以为是老天不想叫我捡到菌子!”
林染:“祖传玄学你关键时候用一用就成,别什么都往老天命运上靠。老天没那么闲,你命由你不由天。”
易天赐眼泪汪汪:“听阿染姐姐一言,胜卜十年卦!我就是不想认命!她们说我是易家百年来,最有天赋的人,要举荐我去钦天监。我不,我偏要好好读书,考科举,当官。”
林染看她像是看大傻子:“你不是还挺喜欢卜卦?有天赋有捷径有兴趣的路不走,偏要和人抢独木桥?”
谢韵仪:“过犹不及,钦天监还是有几分本事的。”
易天赐:……嗳?
她满脸疑惑:“两位姐姐也觉得,我应该去钦天监?”
林染:“你想干嘛就干嘛,没了你,母树照样结孩子。钦天监不少你一个卜卦的,朝堂上不多你一个官儿。”
“阿染慎言。”谢韵仪神情凝重,“母树赐下孩子。若是被外人听到阿染这么说,阿染会被臭骂被扔石头。”
林染:“一时口误。”
易天赐只听自己想听的:“那我就跟阿清姐姐一起考科举,阿染姐姐,你真不考啦?开春我们去学宫,阿染姐姐一个人在家?咱仨一起去,多好玩啊!”
林染:“我有事要忙,认真点捡菌子。”
过目不忘,也不能改变她不爱读书考试的事实。
谢韵仪从易天赐的框里挑出几个:“这是毒菌子。”
易天赐变了脸色:“阿清姐姐你仔细找找,还有没有?”
谢韵仪:“轻微毒,吃了能看见小人跳大神。”
“我想看。”易天赐眼睛一亮,巴巴的看着林染,“带回去给我吃吧!我跳不好,族里孩子都笑话我是木头卦。”
一阵风吹过,枯黄的叶子从林染眼前飘飘扬扬而过,准确的描述出了林染此时无语的心情。
谢韵仪感慨:“这世界上,就没有无用的东西!我也想尝尝!”
林染:“还会拉着人一个劲的说,自己看见了怎样的小人在跳大神。”
谢韵仪立刻道:“阿染把我们关在屋里,说也只对阿染说。”
林染嘴角抽抽,肃着脸:“别拿身体冒险,能产生幻觉证明毒性不小。不仅仅是看个小人跳大神就完了,还可能损害五脏六腑。”
易天赐这才目露不舍的放弃了:“那我不吃了。”
林染看向谢韵仪。
谢韵仪:“我不吃。”
她眼眸一转,认真的问林染:“阿染刚才说幻觉,是不是不止小人跳大神一种?”
“狗说人话,以为自己在爬树,看见一排阿娘阿妈,小栗子在厨屋烧饭,床和柜子吵起来了……各种匪夷所思的场面都有可能,你还会以为是真的。”
林染觉得事情得说严重点,“万一你们看见了狼群袭村,拿弓箭对着人射;把人都看成了菌子,走过去就要摘;以为路边的野草是栗子糕,拔了就往嘴里塞,还吃得津津有味……”
谢韵仪和易天赐齐齐一激灵,慌忙摆手:“不吃了不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