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天赐叹气:“昌州府的官儿好难当。难怪陛下给我们越级升官,朝中都没人反对。”
她有种,新人进官场,还没摸清楚状况,就被坑了的错觉!
女皇陛下,应该不会坑自己女儿吧?
远在京城的楚望月,帮着妻子批完奏折的间隙,想女儿了:“景安想去历练,也不用非得去昌州府吧?朝中那么多能臣都束手无策,景安能有什么办法?咱们给她的银子,一文不剩全贴在昌州府,也是连个水花都听不着。”
姬盛安老神在在:“那孩子虽然经了磨难坎坷,然心志愈坚,满腔锐气不减。早些知道治国牧民的艰难,于心境沉稳上是好事。”
楚望月斜一眼妻子,哼声:“我知道,我就是心疼那孩子,这会指不定怎么发愁呢。”
“真愁人。”蓝蓝往椅子后靠,跟着易天赐叹气:“眼下昌州府只剩五万人,等日子安定下来,其中四万青壮都养孩子,才能快速恢复昌州府的人口。”
易天赐紧接着:“孩子长大之前,阿娘阿妈最好是在家就能赚到钱。昌州府种不了粮食,那就只能养牲畜。就算咱们买了牲口来,让她们帮着养,一片草场也养不了太多的牲畜,养活不了这么多人。”
这“帮着养”的办法,还是跟林染学的。
林染让孙秀秀家帮着养猪,孙秀秀家日子好过了,林染也拿到了钱。
谢韵仪微笑:“从五万到大旱之前的二十万人口,衙门每年要补给孩子们的粮食,就是个天文数字。”
“那我们就种草,养羊养牛养马。”林染看一眼远处挖坑的几个队伍,“另外,昌州府民风剽悍,合适走商。”
“走商?”易天赐飞快的盘算,“我们建十个商队,一个商队二百人,就是两千人。若这两千人背后是两千户,能保一万人口衣食无忧。”
“阿染刚才说到养草?”谢韵仪疑惑的问,“草还用养么?养什么样的草?”
“……”
四人你一句我一句,规划昌州府百姓十年,二十年,三十年后的赚钱路子。
谢韵仪一一记下,眼前的路越来越清晰。
“先走商,赚钱。坎儿井必须一直挖下去。”她笑眯眯道,“不管我们在昌州府待几年,眼下百姓的日子要能过,未来百姓的长远生计,更要做好打算。”
“公主,午饭好了。”长公主的管家荣千兰,在门口喊了一声,等着听吩咐。
她瞄一眼守在书房门口的苏长空,面色纠结,压低声问:“苏统领,你觉得长公主住衙门合适吗?”
长公主与知府大人还未成亲,整日腻在一起,夜里也睡一张床,传出去,两人的名声都不好听。
之前在路上也就罢了,这都到府城两日了,长公主一点建府另居的意思都没有。
苏长空抬眼:“两位同知不也住衙门里?”
跟着林染和谢韵仪抓了一个月的匪徒,见识了两人的武力和手段,苏长空现在对她们言听计从,死心塌地。
荣千兰幽幽的看她一眼:“易大人和蓝大人年纪还小,能一样吗?”
长公主和知府大人,那可正是血气翻涌,精力丰沛的时候!这两日子过得跟妻妻一样,长公主赖在知府后院不走,在外人看来,岂不是长公主硬贴一样?
有损皇家尊严呐!
苏长空无所谓:“两位大人的私事,我不管。”
“吃饭,吃饭,吃饱了好干活。”门内传来易天赐的应答,紧接着是椅子往后拖动的声音。
荣千兰皱了皱眉,应是长公主一人独享的金贵食材,现在四人一起吃。
这四人,还吃出了八人的分量!
她给公主从宫里带过来的不少好东西,算好了的,能吃用一年。照这样下去,不到两个月就要没了。
荣千兰想了想,决定委婉的劝说下。
然而,她还未开口。
林染吃完饭,招她进来:“我要离开几个月,你日后跟在知府大人身边。还是那句话,对我敷衍,我可能不会计较。对知府大人有*一丝一毫的怠慢,我决不轻饶。”
荣千兰冲到嘴边的话,噎了回去:“是,奴婢谨遵公主殿下教诲。”
她余光瞄一眼知府大人,以为知府大人会推辞。
谢韵仪神情坦然:“我比公主难照顾了那么一点点。”
荣千兰:……
你两到底谁是公主啊!
她破罐子破摔了。行,公主殿下死皮赖脸硬贴,她们这些从属,闭着眼跟着贴就是了。
两日后,林染挑出二十名脑子灵活的护卫,和新招的二百人,带着十万两银子,走商去。
别的商队来回都是带着货物,绝不走空。
但昌州府一穷二白,也挑不出什么能带走交易的特产。新成立的“长公主一号商队”,带着够二百人一个月吃的粮食,就出发了。
“你们都来自哪里?家乡有什么好东西,都说说。”中午休息的空隙,林染招来二十名护卫,“咱们这个商队以后要做大做强,梁国各地的物产都能买卖。”
苏长空:“我在京城长大,京里什么东西都好。就是价也贵,带到别的州府,不知道好卖不好卖。”
虽然不知道公主为何对走商这么感兴趣,甚至要亲自带队,苏长空还是认真为公主分忧。
林染点头赞许:“哪里都不缺有钱人,京城里的好东西卖给府城有钱人,好卖。”
“我是永州府人,永州府的纸卖到各地价钱翻了一倍。我还去西宁府戍过边,西宁府的羊便宜,二两银子就能买到一头大羊。”
一个年纪大些的护卫道:“西宁府那边有沙漠,比昌州府更缺水,她们还养骆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