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裴妄怀离开后,林远舒亦没有久待。
她将给姜今也的生?辰礼留下,便离开了。
等?到姜今也醒来时,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的事。
房间里窗牖微敞,床榻边的纱帐被挽起,日光轻和而又温暖,直直倾洒入内,在桌上和地面上映出些许斑驳的光亮。
紫苏和桂枝端着洗漱用具入内,服侍着她更衣。
待梳洗,用过早膳之后,赵嬷嬷忽然来到凝曦院,“姑娘,适才郡主来过。”
“舒姨?”姜今也惊诧地站起身,“舒姨来过?”
要知道林远舒这些年,来永定侯府的次数可是屈指可数。
“是,”赵嬷嬷恭敬答道,让跟在身后的小丫鬟将木盒奉上,“这是郡主留下的,为您准备的生?辰礼。”
“舒姨可还说了什么?”姜今也让紫苏接过生?辰礼,却并未急着看。
赵嬷嬷摇摇头,“郡主并未特?意交代什么,只是”
她欲言又止,有些犹豫要不要将事情?告诉她。
但姜今也似是已经猜到些什么,“舒姨见到阿兄了,是吗?”
“是,”赵嬷嬷顿了顿,只得将裴妄怀与林远舒晨间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侯爷与郡主具体说了什么,老奴不知,只是两人脸色都不大?好?。”
可姜今也甚至不需要亲耳听到他们两人说了什么,便也能猜出个七八分。
她轻轻叹了口气?,这么多年过去了,阿兄与舒姨彼此之间的偏见与抵触早已难以更改。
如今更是因为她,而有愈演愈烈的势头。
林远舒的担心姜今也能理解,归根结底她是怕她吃亏。
那些流言蜚语,中伤揣测,最是能将一个人杀死。
思?及此,姜今也垂眸深思?。
片刻后,她起身,吩咐道,“备马车。”
赵嬷嬷问,“姑娘,这是要去哪儿?”
“郡主府。”
不多时,一辆悬挂着永定侯府徽识的马车往宁良坊而去。
姜今也在郡主府几乎待了一整日,直至夕阳西下,她才踩着被日光拉长的影子上了马车。
马车一路辚辚而行,待下了马车回到凝曦院,沐浴过后,姜今也坐在梳妆台前,仍旧抿着唇,垂眸沉思?。
临走之前,林远舒说的那句话始终在她脑海中盘旋。
她说——
“小也,你可曾想过,若你和他的事被天下人所知,你们该如何自?处?”
“就算天下人皆知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又如何?你们可是兄妹相称十余年啊。”
舌上有龙泉,杀人不见血。
这世?间的桎梏、偏见、狭思?,最是能轻易摧毁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