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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风雪十六载雨停烟花尽(第3页)

司命从塔楼顶端飘下来,手里转着个青铜罗盘,那是用时间权柄重铸的“指南”,能指引迷失在时空缝隙里的旅人。“刚校准了最后一道时间节点,”她落在李长久身边,罗盘指针忽然转向观礼台后的桃林,“那边有股熟悉的气息,去看看?”

桃林深处,一道红衣身影正蹲在地上画符。姬玄的朱砂笔在雪地上勾勒出繁复的纹路,竟是幅缩小版的九州舆图,只是在中州城的位置,画了个小小的酒坊,酒坊门口站着几个模糊的人影。“四师姐说,这符叫‘常安’,”他抬头冲众人笑,红衣在桃花瓣里格外亮眼,“贴在城门上,能挡百邪,还能让路过的人想起心里最牵挂的地方。”

李长久忽然注意到,符纹的角落藏着行极小的字——“不可观诸弟子,共护人间”。他想起五师兄刻的天碑,想起二师兄斩妖时总留的三分力,想起大师姐清圣却温柔的目光……原来那些看似疏离的师兄师姐,早已把守护刻进了骨子里。

夕阳西下时,众人坐在桃林里的石桌上喝酒。卢元白新酿的“人间醉”刚开封,酒香混着桃花香漫了满林。宁小龄给念念讲当年在葬神窟的奇遇,赵襄儿和陆嫁嫁凑在一起看万妖城的塔楼图纸,司命在给姬玄的符纸描金边,雪狐则趴在李长久脚边,尾巴尖轻轻扫过他的靴底。

李长久望着远处渐次亮起的灯火,那是中州城的百姓点亮的灯笼,一盏盏连成星海,比神国的光晕更温暖,比时间长河更绵长。他忽然觉得,所谓的传说三境,所谓的权柄法则,都不及此刻杯中的酒,身边的人,眼前的人间。

“明年这个时候,”他举起酒杯,看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咱们就在通天塔上喝酒。”

陆嫁嫁笑着与他碰杯,酒液溅在石桌上,竟长出了一株小小的绿芽。“好啊,”她眼底的光比星光更亮,“到时候让柳珺卓把‘人间’剑带来,给新入门的弟子讲讲,这柄剑是怎么护着人间的。”

远处的钟声又响了,是中州城的晚钟,一声一声,敲在每个安稳的黄昏里。李长久望着天边最后一缕霞光,忽然明白,这场横跨十六载的风雪,这场燃尽恩怨的烟花,终究是为了此刻——为了桃花酿酒,为了灯火长明,为了每个平凡的名字,都能在这新世界里,活得热气腾腾。

他低头饮尽杯中的酒,舌尖还留着桂花的甜。

真好啊,他想。

这人间。

通天塔落成那天,整个中州城的人都涌到了塔下。李长久站在最高层的露台上,看着赵襄儿带着工匠们给塔顶的“长明”灯注满灵油——那灯芯是用三足金乌的尾羽做的,据说能照亮九万里疆域,比当年羿射落的太阳还要明亮。

“什么呆?”陆嫁嫁的剑鞘轻轻撞了撞他的后背,她今天换上了天窟峰的宗主道袍,剑穗上系着的红绳在风里飘得欢快,“柳珺卓说要跟你比剑,就在塔下的广场上,全中州的人都等着看呢。”

李长久低头,看见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里,宁小龄正抱着念念坐在邵小黎的琴台边,雪狐蹲在琴上,尾巴扫过琴弦,弹出一串不成调的乐音。不远处,司命举着青铜罗盘在给孩子们讲解星象,罗盘里映出的星空,比任何典籍里的都要清晰——那是她用时间权柄拓印的真实星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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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比,”他忽然笑了,转身靠在栏杆上,“要比也该比喝酒,我赌卢元白新酿的‘通天醉’,你喝不过我。”

陆嫁嫁刚要反驳,就见一道银光从天边掠来。赵襄儿提着裙摆奔上露台,朱雀神纹在她鬓边凝成一朵小小的火焰,“万妖城的使者带了好东西!”她摊开手心,里面躺着颗鸽蛋大的珠子,珠子里流转着淡金色的光,“九头元圣说,这是从天王星摘的‘启明珠’,能映出人心底最真的愿望。”

李长久接过珠子,指尖刚触碰到冰凉的表面,就看见里面映出幅画面:十六岁的自己站在不可观的山门外,手里攥着拜师帖,身后是漫天风雪,却笑得一脸傻气。那时他还不知道什么是帝俊,什么是神国,只想着能快点入门,学好本事,再也不用挨冻。

“看我的!”陆嫁嫁抢过珠子,里面立刻映出剑冢的场景——她第一次见到李长久时,那小子正蹲在剑堆里偷喝她藏的酒,被现了还嘴硬说“这剑锈得厉害,得用酒擦擦”。

露台下忽然传来一阵欢呼。李长久探头看去,见柳珺卓正举着“人间”剑在广场上起舞,剑身映出的光影在塔壁上投下流动的画面:有葬神窟底的决绝,有宗门大会的锋芒,有护着新弟子时的温柔……最后定格在她给剑身刻“人间”二字的瞬间。

“听说了吗?”赵襄儿忽然凑近,声音里带着点神秘,“叶婵宫前辈要在不可观开坛讲道,说是要把‘梦境’权柄教给凡人,以后谁都能在梦里见想见的人了。”

李长久想起五师兄刻的天碑,上面最末一行写着:“大道无形,藏于炊烟。”他以前总觉得这话玄乎,此刻看着塔下穿梭的人群——卖糖葫芦的老汉,修鞋的工匠,追着蝴蝶跑的孩子——忽然就懂了。

司命抱着罗盘上来时,珠子里的画面刚好换成了断界城的雪夜。李长久看见年轻的自己站在城头,手里捏着半块桂花糕,而司命披着蓑衣从风雪里走来,递给他一盏温热的酒。“原来那时候你就认识我了。”他笑着说。

司命眨眨眼,没说话,只是把罗盘往他面前凑了凑。罗盘中心的指针,正稳稳地指着脚下的通天塔,指着这片被他们用剑与血守护的人间。

夕阳西沉时,长明灯被点燃了。暖黄的光晕漫过九万里疆域,照亮了南荒新开的花,照亮了北境妖族的帐篷,照亮了每个窗台前那盏等着归人的灯笼。李长久望着远处宁小龄他们在广场上放起的烟花,忽然觉得,这十六载风雪也好,那场弑神之战也罢,终究都化作了此刻的温暖。

“该下去喝酒了。”陆嫁嫁拉着他的手往楼梯走,道袍的衣角扫过露台上的尘埃,竟催生出一株小小的梧桐苗。

李长久回头,最后看了眼那盏长明灯。灯光里,他仿佛看见前世的帝俊在对他笑,看见羿射落的太阳化作星辰,看见所有被遗忘的名字都在光晕里轻轻点头。

他握紧了陆嫁嫁的手,快步走向那片喧嚣的人间。

那里有酒,有歌,有等着他的人。

足够了。

长明灯的光晕里,卢元白的酒肆在塔下开了张。木牌上写着“人间醉”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是李长久提的笔,墨汁里掺了点时间泉水,看着看着,那字迹竟会慢慢晕染开,变成初雪、桃花、流萤——应着四季的景。

“尝尝这个!”卢元白端来一坛新酿的酒,坛口封着张符纸,是姬玄画的“常安符”,“这坛加了轮回泉的水,喝了能想起最开心的那天。”

李长久刚倒出一杯,就见宁小龄抱着个襁褓跑进来,雪狐跟在她身后,嘴里叼着块给婴儿做的小肚兜。“忘忧阁收了个刚断气的老秀才,”她眼睛亮晶晶的,“老先生说这辈子最大的遗憾,是没看着孙女嫁人——我用轮回权柄让他托了个梦,你猜怎么着?那姑娘今天一早就来谢我,说要把嫁衣改成忘忧阁的幡旗!”

襁褓里的婴儿忽然笑了,小手抓住李长久的手指。那是树白在南荒捡到的弃婴,天生带着木灵,宁小龄给取了个名字叫“木禾”,说要让她像田里的禾苗一样,安安稳稳地长大。

酒肆门被推开,风雪卷着个人影闯进来。赵襄儿拍掉身上的雪,手里还攥着半截驿道图纸,朱雀神纹在她指尖跳跃,把飘落的雪花都化成了水汽。“北境的雪太大,”她灌了口酒,“我让司命用时间权柄催开了沿路的梅花,这样送信的驿卒就不会迷路了。”

正说着,司命掀帘而入,怀里抱着个铜制的暖手炉,炉身上刻着“岁暮”二字。“刚从不可观回来,”她把暖手炉塞进李长久手里,“大师姐说五师兄新刻了块‘百业碑’,上面连杀猪匠的刀法都记了,说是修行不分高低,能把日子过好就是道。”

李长久摩挲着暖手炉上的纹路,忽然听见街对面传来柳珺卓的声音。她正站在剑阁分堂的门口,给一群背着木剑的孩童讲“人间”剑的来历,讲到李长久取名时,故意提高了声音:“某人当时还说这名字太俗,结果自己偷摸在剑鞘上刻了三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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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肆里的人都笑了。李长久望着窗外,见陆嫁嫁正站在桃树下教新弟子练剑,她的先天剑体在雪光里泛着柔和的光晕,每一招都带着护着身后幼童的温柔。有个扎羊角辫的小丫头总学不会“破雪式”,她就蹲下来,握着孩子的手慢慢比划,剑穗上的桃花落在两人间。

“想什么呢?”赵襄儿用手肘撞了撞他,“明年通天塔的顶层,我打算建个观星台,到时候让司命把星图拓在穹顶上,咱们就能躺着看真正的银河了。”

李长久刚要答话,就被一阵哭闹声打断。木禾不知何时醒了,正伸着小手要抓宁小龄手里的酒壶,雪狐赶紧用尾巴把壶口挡住,逗得众人直笑。他忽然觉得,这吵吵闹闹的声响,比任何法则权柄都让人踏实——就像当年在天窟峰,听着南承练剑的呼喝,听着乐柔她们拌嘴,听着陆嫁嫁在剑堂里轻轻咳嗽。

雪又下大了,却没人觉得冷。长明灯的光晕透过酒肆的窗棂,在雪地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像极了十六年前那个雪夜,二师兄塞给他的那块桂花糕,带着化不开的甜。

李长久给自己满上酒,看陆嫁嫁推门进来,身上带着淡淡的梅香。她解下沾雪的道袍,坐在他身边,剑穗上的桃花恰好落在酒杯里。

“敬这人间,”他举起杯,看窗外的雪落在长明灯的光晕里,慢慢化成水,“敬岁岁常安。”

陆嫁嫁笑着与他碰杯,酒液里,两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依偎在一起,像极了这新世界里,最寻常也最安稳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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