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嫁嫁侧头看他,眼尾的笑意藏不住:“你想怎么做?”
“很简单。”李长久指尖弹了弹“斩愁”仙剑,剑鸣清脆,“让她知道,天窟峰的人,不是谁都能算计的。”
夜色渐浓,天窟峰的剑鸣声再次响起,却比以往多了几分锋芒。而悬日峰的薛寻雪站在峰顶,望着天窟峰的方向,总觉得后颈凉,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生。
悬日峰的夜总是比别处更沉。薛寻雪站在观星台上,指尖摩挲着先天灵“无眼虎”的兽核,那枚核桃大小的晶石透着寒意,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峰主,天窟峰那边……”身后的弟子欲言又止,话里带着颤音,“刚才有剑光冲天,好像……好像是冲着咱们来的。”
薛寻雪没回头,只是望着天窟峰的方向冷笑:“陆嫁嫁刚解决麻烦,就敢来挑衅?”她不信李长久那小子有这能耐,更不信陆嫁嫁会这般不智——宗门大会在即,此刻动武无疑是给其他两峰递把柄。
可下一秒,一道火红色的剑光擦着悬日峰的护山大阵掠过,阵纹剧烈闪烁,出不堪重负的嗡鸣。紧接着,李长久的声音隔着阵法传进来,带着惯有的戏谑:“薛峰主,借贵地一用,练练剑?”
“放肆!”薛寻雪怒喝,无眼虎的兽核骤然亮起,护山大阵瞬间加固,“李长久,你若敢踏入悬日峰半步,休怪我不客气!”
“客气?”剑光突然折返,重重斩在大阵上,阵纹应声碎裂一块,“薛峰主前日在长老会说我天窟峰‘藏污纳垢’,今日我带仙剑来洗洗,怎么就不客气了?”
薛寻雪心头一沉。她确实在长老会抱怨过陆嫁嫁收留李长久这“废柴”,却没料到这小子竟记到现在,还敢打上门来。更让她心惊的是,护山大阵竟挡不住对方一剑——这才多久,李长久的修为竟精进至此?
“峰主,要不……请薛临峰主来帮忙?”弟子急道。
“不用!”薛寻雪咬牙,她最恨别人说她不如弟弟薛临,“去叫林采,让他带三十名长命境弟子守住主峰!”
话音未落,又一道剑光袭来,这次却不是攻击大阵,而是斩向观星台旁的古松。千年古松应声而断,断口处燃起金色火焰,正是三足金乌的气息。
“薛峰主,”李长久的声音带着笑意,“这棵树挡着我看星星了。下次说话前,最好先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
剑光渐远,显然是走了。薛寻雪望着燃烧的古松,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听懂了,这不是挑衅,是警告。李长久在告诉她,天窟峰现在不好惹,那些背地里的算计,该收起来了。
天窟峰,静室。
陆嫁嫁看着把玩仙剑的李长久,无奈摇头:“你就不怕薛寻雪在宗门大会上给你穿小鞋?”
“她不敢。”李长久收起剑,“今日我亮了‘太明’权柄和时间权柄,她要是识相,就该知道我背后不只是天窟峰。”他顿了顿,“再说,师娘马上要争宗主之位,总得有人帮你清一清障碍。”
陆嫁嫁指尖划过剑匣,沉默片刻道:“宗主之位不重要,重要的是谕剑天宗不能乱。太初六神的残魂、十二神国的余孽、还有那个神秘的‘暗日’……外面风雨飘摇,宗门若再内斗,迟早会被吞噬。”
“所以才要拿到宗主之位。”李长久语气认真,“只有师娘掌权,才能压下那些魑魅魍魉。”
他忽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个锦囊:“对了,这是从那黑雾里找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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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囊打开,里面是半块玉珏,刻着“天藏”二字,边缘还残留着崩坏权柄的气息。陆嫁嫁拿起玉珏,指尖刚触碰到,玉珏就出一阵温热,竟与她的先天剑体产生共鸣。
“这是……天藏神国的信物?”她眼中闪过惊讶,“传说太初六神陨落后,信物散落在世间,集齐可召唤‘太初之力’。”
李长久挑眉:“看来这趟紫天道门没白去。”
就在这时,南承匆匆进来,手里拿着张烫金帖子:“峰主,七师叔,守霄峰送来的,请您二位明日去赴宴,说是……荆夏阳峰主想聊聊宗门大会的事。”
陆嫁嫁接过帖子,目光落在落款处:“荆夏阳?他一向中立,怎么突然要设宴?”
李长久凑过去看了眼,嗤笑一声:“我看是鸿门宴。薛寻雪不敢明着来,就撺掇荆夏阳当说客。”他拍了拍南承的肩,“去准备些‘礼物’,明日我们去会会这位守霄峰主。”
南承点头应下,转身离开。陆嫁嫁看着帖子,若有所思:“荆夏阳的紫庭境四楼不是假的,他若真要动手,我们未必讨得了好。”
“放心。”李长久笑得狡黠,“我自有办法让他乖乖听话。”
窗外,月色正好。李长久望着悬日峰的方向,那处的火光已灭,但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三足金乌的灼热——有些账,迟早要算。而宗门大会前的这场风雨,才刚刚开始。
守霄峰的迎客宴设在环瀑山腰的望湖亭,亭外便是飞流直下的瀑布,水雾氤氲中,十二张石桌依次排开,倒是有几分风雅。
李长久跟着陆嫁嫁抵达时,荆夏阳已在亭外等候。这位守霄峰主身着灰袍,面容方正,腰间悬着柄古朴长刀,见人来,拱手笑道:“陆峰主,李师叔,久等了。”
他目光落在李长久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昨日悬日峰的动静早已传遍宗门,谁都想看看这位能一剑劈开护山大阵的“七师叔”究竟长什么样。
“荆峰主客气。”陆嫁嫁回礼,语气平淡,“不知今日设宴,所为何事?”
“先入座再说。”荆夏阳引着两人进亭,抬手示意,“薛峰主与薛临峰主也在。”
李长久抬眼,果然见薛寻雪与薛临坐在主位旁,前者脸色依旧难看,后者则把玩着酒杯,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哟,薛峰主今日没戴面纱?”李长久故作惊讶,“看来昨日的火没烧到脸,可喜可贺。”
薛寻雪攥紧拳头,刚要作,被薛临按住。“七师叔说笑了。”薛临举杯,“悬日峰的事,家姐确有不妥,改日我自会带她去天窟峰赔罪。”
“赔罪就不必了。”李长久毫不客气地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我这人记仇,薛峰主前日在长老会说的话,我可都记着呢。”
荆夏阳打圆场:“今日不谈旧事,只说宗门大会。三位也知道,瀚池真人虽死,但宗内人心浮动,紫天道门又出了乱子,这届大会……”
“无非是想推个人出来当宗主。”李长久打断他,嘴里塞满糕点,含糊不清道,“荆峰主觉得谁合适?是你自己,还是薛临峰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