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道尽头是片竹林,月光透过竹叶洒下来,落在李长久手中的不灭灯上。灯芯的火焰渐渐平稳,映出一行小字:“长明不灭,方见本心。”
李长久握紧不灭灯,忽然明白举父为什么执着于烛龙遗物——他怕的不是权柄被焚,是怕有人看清自己的本心。而这,或许才是打破神国牢笼的真正钥匙。
竹林外传来马蹄声,青禾牵着三匹神驹等在那里,她身后的天空中,乌云正在散去,露出久违的星辰。
“天骥说,接下来的路,要靠你们自己走了。”青禾递过一个水囊,“往东边去,能到断界城。”
李长久接过水囊,看向东方。那里不仅有司命的“时间”权柄,还有叶婵宫的“梦境”,或许还有更多关于太初六神和神国牢笼的秘密。
他抬头望向星空,三足金乌的火焰在不灭灯的映照下愈明亮。这条路布满荆棘,但他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为了那些逝去的人,为了被囚禁的世界,也为了自己未完的宿命。
断界城的城门永远敞开着,白日里车水马龙,入夜后却透着一股诡谲的静谧。李长久三人牵着马走进城时,恰逢更夫敲过三更,街边的灯笼忽明忽暗,照得石板路上的水渍泛着诡异的光。
“司命姐姐说在洛书楼等我们。”宁小龄攥着雪狐尾羽,警惕地看着巷口一闪而过的黑影——断界城里藏着太多神国遗民和妖物,稍有不慎就会惹上麻烦。
洛书楼坐落在断界城的中心,是一座七层木楼,楼外挂满了泛黄的书卷,风一吹就哗啦啦作响,像是有人在低声絮语。刚走到楼下,就见一个穿红衣的女子倚在栏杆上,正是邵小黎。
“你们可算来了。”她抛给李长久一个酒葫芦,“司命在顶楼,不过她带了个‘客人’,你们见到可别惊讶。”
顶楼的窗户敞开着,司命正坐在窗边翻书,她对面的椅子上坐着个熟悉的身影——竟是柳珺卓。这位剑阁二师姐此刻没穿剑服,换了身月白长衫,手里把玩着一柄短剑,见李长久进来,挑眉笑道:“好久不见,你的剑术没退步吧?”
“二师姐怎么会在这儿?”李长久有些意外,柳珺卓向来在剑阁待着,除非有重大变故,否则绝不会踏出山门。
司命合上书,语气平淡:“她是来送剑的。”她指了指桌上的剑匣,“剑阁的‘白银之剑’,据说能斩断时间碎片,你要找的烛龙往事,或许能靠它看清。”
柳珺卓打开剑匣,里面的白银剑泛着冷光,剑身上刻着细密的纹路,像是时间的刻度:“这剑是剑圣让我送来的,他说‘长明’遇‘白银’,才能见真章。”
李长久握住白银剑,剑柄传来一阵温热,与不灭灯的火焰产生共鸣。他忽然想起五师兄说过,仓颉造字时曾以白银为笔,记录过太初六神的对话,这剑说不定就是用当年的银料所铸。
“举父也在断界城。”司命忽然开口,目光望向窗外,“他和雷牢的余党勾结,想在断界城的时间长河里找烛龙的残魂。”
断界城的时间长河是司命的领域,寻常人根本无法进入。举父敢在这里动手,显然是有恃无恐。李长久摩挲着白银剑的剑鞘:“他是不是还想抢不灭灯?”
“不止。”邵小黎端来一壶热茶,“我听说,他找到了鹓扶神国的旧部,想借‘无限’权柄复制不灭灯的力量。”
鹓扶的权柄是“无限”,能复制一切非生命的东西。若是被举父得到,后果不堪设想。陆嫁嫁站起身,剑眉微蹙:“我们得先动手。”
司命却摇了摇头:“时间长河在子时最不稳,那时动手最容易引出烛龙的残魂。而且……”她看向李长久,“叶婵宫也来了,就在城外的破庙里。”
叶婵宫的到来让气氛有些凝重。这位不可观的师尊,既是李长久前世的妻子,又藏着太多关于神国和太初六神的秘密。李长久沉默片刻,握紧白银剑:“先去见她。”
城外的破庙早已荒废,神像倒在地上,墙角堆着些干草。叶婵宫就坐在干草上,手里拿着半块铜镜,见李长久进来,抬头笑道:“你终于来了,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千年。”
“你知道举父的计划?”李长久开门见山。
“他想靠烛龙残魂打开界外的裂缝,放出‘恶’来毁掉这个世界。”叶婵宫放下铜镜,镜面里映出举父与鹓扶旧部密谋的画面,“而我,是来帮你的。”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玉佩,正是严舟那半块“烛”字佩的另一半,“这是太初六神留下的钥匙,能在时间长河里稳住烛龙的残魂。”
李长久将两半玉佩合在一起,完整的“烛”字出金光,与不灭灯、白银剑形成三角之势,照亮了整个破庙。他忽然明白,从书阁老人出现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在叶婵宫的算计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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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一到,断界城的天空忽然出现无数漩涡,那是时间长河的入口。举父的声音从漩涡中传来,带着疯狂的笑意:“李长久,来时间长河里决一死战吧!让你亲眼看看,烛龙是怎么被太初六神杀死的!”
李长久握紧白银剑,不灭灯的火焰在他掌心跳动:“走。”
司命抬手打开一道光门,门后是奔腾的时间长河,河水泛着金色的光芒,里面漂浮着无数记忆碎片。举父站在河中央,身边围着鹓扶的旧部,他们手中的镜子正复制着长河的力量。
“杀了他,就能得到一切!”举父挥手指向李长久,无数镜像从河中跳出,每个镜像都拿着不同的神国权柄。
陆嫁嫁率先出剑,先天剑体与白银剑共鸣,剑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斩断了半数镜像。宁小龄催动“轮回”权柄,雪狐虚影在长河中奔跑,卷起的风雪冻结了时间的流动。叶婵宫则祭出“梦境”权柄,让鹓扶的旧部陷入幻境,手中的镜子纷纷碎裂。
李长久踏着时间长河走向举父,不灭灯的火焰照亮了对方的脸——举父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瞳孔深处竟有一丝黑色的雾气,那是界外“恶”的气息。
“你被‘恶’控制了。”李长久的声音平静,“烛龙当年不是被太初六神杀死的,是他自己燃烧权柄,封印了界外的裂缝。”
举父愣了一下,随即疯狂大笑:“胡说!太初六神骗了我们!这个世界本就该毁灭!”他催动“镜子”权柄,复制了烛龙的虚影,朝着李长久扑来。
白银剑与不灭灯同时爆,李长久一剑斩出,金色的火焰与银色的剑光交织,不仅斩断了烛龙的虚影,更劈开了举父身上的黑雾。举父愣住了,看着自己干净的手掌,忽然抱头痛哭:“我……我做了什么……”
就在这时,时间长河忽然掀起巨浪,一道巨大的身影从河底升起——那是烛龙的残魂,他看着李长久,眼神温和:“金乌之火,果然能净化一切。”他的身影渐渐透明,“记住,牢笼之外是更广阔的天地,但也藏着更可怕的危险。守住本心,方能长明。”
烛龙的残魂消散后,时间长河渐渐平息。举父望着自己的双手,苦笑道:“我欠雷牢一条命,也欠这个世界……”他纵身跃入长河深处,再也没有出现。
回到洛书楼时,天已微亮。司命收起白银剑,语气带着几分释然:“时间长河已经稳定,举父的阴谋不会再得逞了。”
李长久握着不灭灯,灯芯的火焰比之前更亮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烛龙提到的界外危险,叶婵宫藏着的秘密,还有太初六神真正的目的……一切都还等着他去揭开。
柳珺卓站起身,将一个剑穗递给李长久:“剑圣说,下次见面,该论论剑了。”说罢,她转身跃出窗户,几个起落就消失在晨光中。
邵小黎靠在栏杆上,看着东方的朝阳:“断界城的事了了,我也该回城主府了。”她忽然回头,对李长久眨了眨眼,“记得常来看看我。”
李长久笑了笑,将不灭灯收好。陆嫁嫁走到他身边,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接下来去哪?”
“去看看赵襄儿。”李长久望向赵国的方向,“她的‘纯阳’权柄,或许能帮我们弄清楚,界外的‘恶’到底是什么。”
晨光洒满断界城,石板路上的水渍反射着金光。李长久牵着马,陆嫁嫁和宁小龄跟在身后,三人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朝着城外走去。前路依旧未知,但只要手中的灯不灭,心中的剑不钝,就总有走下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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