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龄?”李长久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伸手去推门。可指尖刚碰到门板,一股强大的吸力突然从门内传来,他和陆嫁嫁顿时身不由己地被拽了进去。
穿过门缝的瞬间,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不再是幽暗的葬神窟,而是一片星河璀璨的虚空,无数破碎的神国残骸像流星般划过,而宁小龄正悬浮在不远处,雪狐的尾巴上缠着锁链,锁链的另一端连着个模糊的身影——那身影穿着赵国的帝袍,侧脸轮廓像极了赵襄儿。
“襄儿?”李长久失声叫道。
宁小龄转过头,眼睛红红的:“师兄,她被关在这里好久了,说要等你来了才能解开……”她话没说完,那模糊的身影突然睁开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瞳孔,只有旋转的星河,正是赵襄儿掌管的“空间”权柄。
“李长久,你终于来了。”赵襄儿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某种不属于她的冰冷,“还记得三年之约吗?要娶我,得先劈开这神国枷锁。”
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那些缠绕在宁小龄尾巴上的锁链突然暴涨,瞬间将李长久和陆嫁嫁也缠了起来。李长久挣扎时,突然现锁链上的纹路与青铜门上的刻痕一模一样,甚至与他手腕上残留的“镇守”纹路产生了共鸣。
“这是……”他猛地想起弑神之战的结局,赵襄儿是镇守神国的关键钥匙。原来从一开始,她就被锁在这里,所谓的斩情证道,不过是为了让她能在枷锁里保持清醒。
陆嫁嫁突然挥剑斩向锁链,可剑刃刚碰到锁链,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开。她看向李长久,眼神里带着了然:“看来得用你的权柄。”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三足金乌的虚影在他身后完全展开,这一次不再是半轮残日,而是完整的太阳。“太明”与“时间”权柄同时爆,金红色的火焰与银白色的流光缠绕着锁链,那些坚不可摧的锁链竟开始出现裂痕。
“还差一点……”赵襄儿的声音带着痛苦,帝袍上的凤凰纹路突然亮起,与李长久的金乌虚影交相辉映。
就在锁链即将断裂的瞬间,青铜门外突然传来蹄山的怒吼:“你们休想破坏神国秩序!”紧接着是巨斧破空的声音,显然这位神国之主醒了过来,正往门内冲来。
李长久眼神一厉,看向陆嫁嫁和宁小龄:“按住她!”
两人立刻会意,分别按住赵襄儿的肩膀。李长久则握紧白银之剑,将所有权柄灌注其中,剑身上浮现出羿射九日与帝俊掌日的虚影。当蹄山的巨斧即将破门而入的刹那,他猛地挥剑斩下——
“给我——破!”
剑光划破星河,锁链应声而断,赵襄儿的身影在光芒中逐渐清晰,而青铜门外的蹄山则出一声不甘的嘶吼,彻底没了声息。李长久扶住脱力的赵襄儿,刚想说什么,就现她手腕上戴着个眼熟的同心结,正是当年皇城诡案时埋下的婚约信物。
“看来这因果,终究是躲不掉。”李长久笑了笑,突然感觉手腕一痛,低头时现那些“镇守”纹路竟没消失,反而组成了一个新的印记,与赵襄儿的同心结遥相呼应。
陆嫁嫁收起剑,看了眼虚空深处越来越近的神国残骸,淡淡道:“先别感慨了,葬神窟塌了,我们得赶紧出去。”
宁小龄抱着赵襄儿的胳膊,突然指着远处:“师兄你看,那是不是断界城的方向?好像有船队过来了!”
李长久抬头望去,果然看到黑雾尽头有船队的影子,船头立着的身影穿着断界城的服饰,像是司命和邵小黎。他突然想起神国牢笼外的世界,或许这一次,他们真的能推开新世界的门了。
断界城的船队在黑雾中破浪而来,船头的司命一袭青衣猎猎作响,指尖流转的"时间"权柄将周围崩塌的碎石定在半空。邵小黎站在她身边,洛神转世的灵韵让她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水光,看到李长久等人时,她突然挥手,一道水桥从船头延伸到虚空,稳稳落在众人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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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晚点,你们就得跟着葬神窟一起沉进幽冥了。"司命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清冷,目光却在扫过李长久手腕的印记时顿了顿,"蹄山的镇守纹怎么会缠上你?"
李长久刚想说话,赵襄儿突然按住他的手腕,帝袍上的凤凰纹路与印记相触,竟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太初六神围坐在星河旁,烛龙正用利爪在蹄山的斧头上刻下纹路,玄泽的声音缥缈传来:"若有朝一日神国枷锁松动,便让镇守与空间相契,暂锁牢笼"
"原来这印记不是诅咒,是太初六神留下的后手。"赵襄儿喃喃道,眼底的星河渐渐平息,"他们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
陆嫁嫁突然指向船队后方,那里的黑雾中隐约有红光闪烁,还夹杂着九婴的咆哮:"瀚池真人的残魂在操控九婴的尸骸,它在追过来!"
李长久转头望去,只见九婴的蛇身已被幽冥气彻底包裹,化作一头遮天蔽日的魔物,七寸处的灵核虽碎,却有颗暗红色的珠子在跳动,散着与假暗主相似的"星辰"权柄波动。
"看来有人不想我们活着出去。"李长久冷笑一声,突然纵身跃上水桥,白银之剑直指九婴,"正好试试新印记的威力。"
他手腕上的"镇守"纹路突然亮起,与赵襄儿的"空间"权柄产生共鸣,原本空荡荡的手中竟凭空多出那柄牛头巨斧——刚才被他扔在青铜门外的巨斧,竟顺着空间裂缝回到了他手里。
"这才叫物归原主。"李长久抡起巨斧,斧刃上的神纹与他的"太明"权柄交融,金红色的火焰如潮水般涌向九婴。那魔物刚想喷出毒液,就被火焰烧成了灰烬,连带着那颗暗红色的珠子都裂开了缝。
司命趁机出手,指尖弹出一道银线缠上珠子:"这是假暗主的神力结晶,留着有用。"她手腕轻转,银线带着珠子飞回船队,被邵小黎收入玉盒。
九婴的尸骸在火焰中崩解时,葬神窟的崩塌声越来越近,青铜门后的"镇神阙"开始寸寸碎裂。李长久一把揽过赵襄儿,又冲陆嫁嫁和宁小龄喊道:"上船!"
众人刚踏上船头,司命就催动船队调转方向,邵小黎挥手引来水流化作屏障,挡住崩塌的碎石。李长久靠在船舷上,看着葬神窟在身后化作一片混沌,突然想起叶婵宫——那位不可观的四师姐此刻应该在断界城等着他们,手里说不定还握着解开"长明"权柄的关键。
"接下来去哪?"宁小龄抱着雪狐凑过来,尾巴尖轻轻扫过李长久的手腕,蹭亮了那道印记。
李长久望向船队前方,那里的黑雾已散去,露出一片澄澈的天空,断界城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他突然笑起来,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轻松:"去断界城找叶婵宫,然后拆了剩下的神国枷锁。"
赵襄儿走到他身边,帝袍在晨风中轻轻摆动,手腕上的同心结与他的印记相触,出细碎的光:"别忘了三年之约,等拆完枷锁,你得兑现承诺。"
陆嫁嫁靠在船桅上,擦拭着长剑的动作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司命与邵小黎对视一眼,同时转头望向晨光深处——那里,新的世界正缓缓拉开帷幕。
而在船队后方的星河碎片中,蹄山的巨斧静静悬浮,斧刃上的"镇守"纹路渐渐隐去,只留下一行浅痕,像是谁用指尖刻下的字:
"枷锁既松,新天当立。"
断界城的轮廓在晨光中愈清晰,城墙由黑曜石砌成,上面流转着时间与空间交织的光晕,那是夜除与苏烟树留下的守护之力。船队刚驶入断界城的港湾,叶婵宫的身影就出现在码头,她依旧是一袭白衣,手里却捏着半块青铜碎片,正是"镇神阙"门楣上的残片。
"你们比我预想的早了三天。"叶婵宫的目光落在李长久手腕的印记上,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看来蹄山终究是没能守住太初六神的最后一道防线。"
李长久跳上岸,随手将牛头巨斧靠在码头的石柱上,斧身与黑曜石碰撞,出的声响让周围的时间都微微晃动:"与其说是没守住,不如说是他想通了。"他指了指斧刃上的浅痕,"这老家伙在最后关头,把镇守权柄的真意留给了我。"
叶婵宫掂了掂手中的青铜碎片,碎片突然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李长久手腕的印记中。他顿时感觉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那些缠绕的纹路竟开始重组,隐隐形成半轮旭日的形状——那是"长明"权柄的雏形。
"太初六神的后手不止这些。"叶婵宫轻声道,"葬神窟深处还沉睡着烛龙的残魂,它的光阴权柄能补全你的时间之力。但现在最要紧的,是去见邵小黎的父亲。"
众人跟着她穿过断界城的街巷,越往城中心走,周围的建筑就越古老,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那是祭祀太初六神的味道。邵小黎的父亲住在一座悬浮的阁楼里,阁楼的门楣上刻着"重岁府"三个字,门前站着位须皆白的老者,正是上一任重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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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你们很久了。"老者的声音像是从岁月深处传来,他推开阁楼大门,里面的景象让众人瞳孔骤缩——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星图,上面标注着十二神国的位置,而每个神国对应的位置,都钉着一枚权柄结晶,唯独"牛"的位置空着,旁边放着个木盒,里面装着的正是司命带回的暗红色珠子。
"这是假暗主用来操控十二神国残魂的媒介。"老者指着木盒,"它借瀚池真人的手复活九婴,就是想夺回这些结晶,重铸神国枷锁。"
李长久突然注意到星图角落有行小字,写着"紫天道门藏有烛龙逆鳞"。他刚想问,阁楼外突然传来震天的号角声,守在门口的护卫慌张来报:"万妖城的大军压境了!九头元圣带着妖族在城外叫阵,说要见李长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