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尝尝被万魂噬心的滋味!”罪君残魂狂吼着,万魂齐啸,化作一道黑色洪流,朝李长久涌去。
李长久眼神一凝,不再保留。三足金乌虚影冲天而起,金色火焰如潮水般铺开,所过之处,黑气消融,亡魂哀嚎。他脚踏虚空,长剑高举,口中念念有词:“日月经天,江河行地,一点灵光,斩尽虚妄——”
这一剑,融合了羿射九日的霸道与帝俊统御星辰的威严,金色剑光如同一轮初生的太阳,将葬神窟照得如同白昼。黑色洪流在剑光下寸寸瓦解,罪君残魂出凄厉的惨叫,身形以肉眼可见的度淡化。
“不——!”
随着一声不甘的嘶吼,罪君残魂彻底消散在金光中,唯有那枚青铜手环的核心碎片,被李长久一剑挑在剑尖上,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解决了罪君,李长久却丝毫不敢放松。裂缝中的震动愈剧烈,那道锁链的光芒越来越暗淡,隐约能看到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巨爪,正抓在锁链上,试图将其扯断。
“差不多该走了。”李长久握紧剑上的碎片,这东西或许能成为日后对付神国之主的线索。他转身望向陆嫁嫁离去的方向,正欲动身,却见裂缝中突然射出一道黑气,如同长鞭般缠向他的脚踝。
“想跑?”
一个沉闷沙哑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震得李长久气血翻涌。他低头一看,脚踝上的黑气竟在腐蚀他的护罩,一股难以言喻的“灾难”气息顺着黑气蔓延而上,所过之处,皮肤竟开始龟裂。
“冥狰!”李长久心头大骇,没想到这尊神国之主苏醒得如此之快。他急忙催动“时间”权柄,想要冻结黑气的蔓延,却现对方的权柄竟能影响时间流,黑气依旧在缓慢侵蚀。
“留下吧,成为我苏醒的第一份祭品。”冥狰的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威压,裂缝再次扩大,更多的黑气涌了出来,化作无数触手,封死了李长久所有退路。
李长久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决绝。他猛地将青铜手环碎片塞进怀里,然后反手一剑斩向自己的脚踝——不是砍断黑气,而是借着反作用力,纵身冲向裂缝的反方向!
“太明”权柄全力爆,金色火焰在他身后形成一道长长的尾焰,硬生生在黑气触手中撕开一道口子。但冥狰的力量实在太强,刚冲出不远,又有数十道黑气追来,如同毒蛇般缠向他的四肢。
“拼了!”
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突然调转方向,非但不逃,反而朝着裂缝冲去!三足金乌的火焰在他体表燃烧到极致,整个人如同一颗金色的流星,撞向那只抓着锁链的巨爪。
“找死!”冥狰怒喝一声,巨爪猛地拍出。
就在两者即将碰撞的瞬间,李长久突然施展出“时间”权柄的极致——他让自己的时间短暂停滞了一刹那。
这一刹那,对别人来说微不足道,但对李长久而言,却足够他做一件事。
他身形微微一侧,险之又险地避开巨爪,同时将全身力量灌注于长剑,瞄准巨爪与锁链连接处的缝隙,狠狠刺了下去!
“铛!”
剑尖刺在锁链上,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李长久只觉手臂剧痛,长剑险些脱手,但他借着这股反作用力,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正好朝着葬神窟外的方向。
而那道锁链,在他这一剑的冲击下,竟出一声不堪重负的脆响,原本黯淡的光芒骤然亮起,将巨爪震得缩了回去。裂缝中的震动也随之减弱了几分。
“你找死!!”冥狰出暴怒的咆哮,黑气如海啸般席卷而来,但李长久已经借着这短暂的喘息,冲出了黑气的封锁,朝着葬神窟外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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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头望了一眼那依旧在不断扩大的裂缝,以及裂缝中隐约可见的恐怖身影,嘴角勾起一抹疲惫却桀骜的笑。
“想让我当祭品?还早着呢。”
白衣身影冲破葬神窟的阴霾,沐浴在南荒的阳光下,身后是逐渐恢复平静的黑暗。但李长久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冥狰的苏醒,意味着十二神国与太初六神的博弈将进入新的阶段,而他,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暴的中心。
他握紧怀中的青铜碎片,感受着体内尚未平息的力量波动,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前路或许更加凶险,但他李长久,从来不是会向命运低头的人。
白衣逆空,既是逃离,也是奔赴——奔赴一场注定要改写世界的棋局。
李长久冲出葬神窟时,南荒的风正卷着黄沙呼啸,阳光刺眼得让他眯了眯眼。刚稳住身形,便见一道剑光自天际掠来,稳稳停在他面前——陆嫁嫁去而复返,白衣上沾着几点血污,显然是在外面清理了追来的邪祟。
“你怎么还没走?”李长久挑眉,语气带着刻意的轻松,脚下却一个踉跄。冥狰那道黑气的侵蚀虽被压制,却像根毒刺扎在经脉里,稍一动弹便牵扯着剧痛。
陆嫁嫁没说话,只是伸手扶住他,指尖触到他冰凉的手腕时,眉头瞬间蹙起:“你中了冥狰的‘灾厄之气’?”她从储物袋里摸出一枚莹白丹药塞进他嘴里,“这是剑疯子留下的清厄丹,能暂时压制。”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顺着喉咙淌下,经脉的灼痛感果然减轻了几分。李长久咂咂嘴:“你那位师傅倒还算有点用。”
“别胡说。”陆嫁嫁瞪了他一眼,扶着他往南荒边缘走去,“我刚联系了不可观,大师姐说会派人来接应。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找个地方落脚,你的伤不能拖延。”
两人一路沉默着前行。南荒的地貌荒芜而诡异,时而可见半截埋在沙里的巨大骸骨,时而能听到地底传来的呜咽声。李长久靠在陆嫁嫁身上,能闻到她间淡淡的剑穗香气,心里那点因冥狰而起的烦躁竟奇异地平复了些。
“刚才在里面,为什么不走?”他忽然问。
陆嫁嫁脚步微顿,声音很轻:“你说过,要走一起走。”
李长久愣了愣,随即笑起来,带着点自嘲:“我还以为你会听话。”
“以前或许会,但现在不会了。”陆嫁嫁转头看他,阳光落在她侧脸,勾勒出柔和的轮廓,“你教过我,剑心要随己意,不能被旁人左右。”
这话说得李长久心头一暖,刚想再说点什么,却见前方沙丘后转出一道身影。那人一身红衣似火,手持折扇,见了他们便笑着拱手:“七师弟,陆峰主,别来无恙?”
是不可观三师兄,姬玄。
李长久挑眉:“大师姐派你来的?动作倒快。”
姬玄折扇轻摇,目光在李长久身上一扫,笑容淡了几分:“灾厄之气……看来葬神窟里热闹得很。走吧,我寻了处安全的洞府,先去那里疗伤。”
三人来到一处背风的山壁下,姬玄抬手在石壁上按了按,一道石门缓缓开启,露出里面干燥整洁的石室,甚至还摆着一张石床和几张石凳。
“三师兄倒是会享受。”李长久被扶到石床上坐下,看着姬玄取出伤药,忍不住调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