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废话。”李长久将长明灯往地上一插,橘黄色的光芒瞬间在四周铺开,那些试图靠近的黑蝶虚影一触到光就化作青烟,“黑袍人的本体在哪?”
“在长河尽头。”司命擦了擦脸颊的血痕,指尖指向河中央那座若隐若现的石桥,“他在试图唤醒‘无头神’的残躯,说是要借鹓扶的‘无限’权柄,重铸十二神国的锁链。”
话音刚落,长河突然掀起巨浪,一头覆盖着青铜鳞片的巨蛇从水底钻出,蛇眼正是黑袍人那双漆黑的眸子。“李长久,你果然来了。”巨蛇的声音震得两岸沙石像雨点般落下,“带着长明灯自投罗网,倒是省了我不少功夫。”
“自投罗网?”李长久笑了,握住白银之剑的手紧了紧,“你以为凭这堆破烂,就能困住我?”他看向司命,“准备好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司命挑眉,时间之镰在掌心转了个圈:“早就等不及了。”
两人身形同时跃起,李长久的剑光与长明灯的光芒交织,在半空划出一道金色弧线,直斩巨蛇七寸;司命则踏在浪尖,指尖弹出无数细小的时间碎片,那些碎片落在巨蛇鳞片上,瞬间让鳞片布满裂纹——那是加了千万倍的岁月侵蚀。
巨蛇吃痛,猛地甩动尾巴,掀起的巨浪中竟夹杂着无数镜影,每个镜影里都映着李长久前世的模样:有帝俊在神国牢笼中挣扎的惨状,有羿射九日时的决绝,还有他被叶婵宫一剑斩杀的瞬间。
“看看这些!”黑袍人的声音带着癫狂,“这就是你的宿命!不断轮回,不断失去,最后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镜影中的画面确实让李长久心头一颤,但长明灯的光芒却突然变得更加炽烈,将那些画面照得模糊不清。他忽然想起陆嫁嫁曾说过的话:“剑心不诚,剑法再高也没用。”
“我的宿命,从来不是这些破镜子能定义的。”李长久的剑气陡然暴涨,竟在半空中凝聚出一只巨大的金乌虚影,“我是李长久,是谕剑天宗的弟子,是赵襄儿的未婚夫,是宁小龄的师兄——这些,才是我!”
金乌虚影俯冲而下,狠狠啄在巨蛇的七寸处。巨蛇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鳞片纷飞中,黑袍人的身影从蛇躯中摔了出来,胸口的星辰纹路黯淡了大半。
“不可能……”他瘫在石桥上,难以置信地看着李长久,“你怎么可能挣脱宿命的束缚?”
“因为我从来没信过宿命。”李长久落在他面前,剑尖抵住他的咽喉,“说吧,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针对我们?”
黑袍人突然笑了,笑得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诡异:“我是谁?我是你啊……是你心底最害怕成为的样子,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秩序’。”他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不过没关系,游戏才刚刚开始。等我集齐十二神国的权柄,你会明白的……明白什么叫真正的‘绝望’……”
话音未落,黑袍人彻底化作一道黑芒,融入时间长河中消失不见。长明灯的光芒追了几步,最终还是停了下来。
“跑了?”司命皱眉。
“没跑。”李长久望着长河尽头那片越来越浓的黑雾,“他在等,等我们主动去神国牢笼。”他弯腰捡起长明灯,灯芯的光芒比之前黯淡了些,“看来得去趟朱雀神国了。”
司命挑眉:“找赵襄儿?”
“不然找你啊?”李长久白了她一眼,转身往城外走,“她的‘空间’权柄是打开神国牢笼的钥匙,现在黑袍人藏在里面,我们必须进去。”
司命跟上他的脚步,时间之镰在指尖把玩着:“你就不怕……赵襄儿真像黑袍人说的那样,是镇守牢笼的‘钥匙’?到时候你舍得下手?”
李长久的脚步顿了顿,随即继续往前走,声音轻却坚定:“她是赵襄儿,不是什么钥匙。就算真是,我也会把她带出来。”
断界城的沙漏重新摆正,沙子顺着瓶口缓缓落下。长明灯的光芒虽淡了些,却依旧照亮着前路。李长久知道,神国牢笼里等着他的,或许是比黑袍人更可怕的真相,但他身后有司命的时间之镰,有叶婵宫的梦境碎片,有陆嫁嫁的剑,有宁小龄的轮回,还有……赵襄儿的空间。
这些人,这些羁绊,就是他劈开一切迷雾的底气。
朱雀神国的方向,一道红光冲天而起,与长明灯的光芒遥遥相对。那是赵襄儿在回应——她早已做好准备,等他一同踏入那最终的棋局。
朱雀神国的疆域悬浮在云海之上,朱红色的宫墙由燃烧的神玉砌成,每一块砖石都刻着“世界”权柄的符文。李长久带着长明灯落地时,正见赵襄儿站在南天门下,九羽后天灵在她身后展开,金红色的羽毛上凝结着细碎的空间裂缝。
“你总算来了。”赵襄儿的语气依旧带着几分傲娇,眼神却柔和了许多,“黑袍人的气息在神国深处波动,恐怕已经找到‘牢笼核心’的位置了。”
“看来咱们的‘钥匙’早就准备好了。”李长久晃了晃手中的长明灯,灯芯的光芒与她身后的九羽产生共鸣,“需要我怎么配合?”
“破开护罩。”赵襄儿抬手指向神国中央的浮空殿宇,那里笼罩着一层淡金色的光幕,光幕上流转的纹路与李长久在葬神窟见过的帝俊骨架锁链如出一辙,“那是太初六神设下的‘界壁’,只有‘太明’与‘纯阳’权柄合力才能打开。”
李长久点头,与她并肩站在光幕前。长明灯的橘光与九羽的金红光晕交织成螺旋状的光柱,狠狠撞在光幕上。只听“咔嚓”一声,光幕上裂开一道缝隙,缝隙中涌出的不是神国的灵气,而是刺骨的寒意——那是被囚禁在牢笼中的“恶”的本源气息。
“小心!”赵襄儿突然拽住李长久的手腕,将他往旁边一拉。一道黑芒从缝隙中射出,擦着李长久的脸颊飞过,打在南天门的石柱上,瞬间将坚硬的神玉腐蚀出一个大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黑袍人的声音从缝隙后传来,带着嘲弄:“急什么?进来陪我看看这千年的好戏不好吗?”
李长久反手握住赵襄儿的手,两人掌心的权柄气息交融,竟让那道缝隙又扩大了几分:“谁陪你看戏?我们是来拆戏台的。”他冲赵襄儿递了个眼神,“走!”
两人同时冲入缝隙,眼前的景象骤然变幻——不再是华丽的神国宫殿,而是一片灰蒙蒙的虚空,无数锁链从四面八方延伸而来,锁链尽头连接着十二座残破的神国虚影,每个虚影中都囚禁着一道模糊的身影,细看之下,竟与太初六神的轮廓隐隐重合。
“这才是神国牢笼的真面目。”黑袍人悬浮在虚空中央,他的脚下踩着一块刻满星辰纹路的石碑,正是五师兄仓颉为飞升者所刻的“天碑”,“太初六神不是陨落了,是被自己的权柄反噬,困在了这里。”
李长久握着长明灯的手紧了紧,灯芯的光芒照亮了最近的一道身影——那身影披着龙鳞战甲,手中握着半截断矛,正是烛龙的残魂。
“难怪‘长明’权柄能克制你。”李长久忽然明白过来,“你用天碑吸收了太初六神的残魂之力,可长明灯本就是帝俊为救他们点燃的,自然能破你的‘星辰’权柄。”
黑袍人拍手笑道:“总算不笨。可惜啊,你知道得太晚了。”他抬手一按,天碑上的星辰纹路亮起,十二道神国虚影同时转动,锁链上的符文开始光,“现在,就让这些老东西亲眼看看,他们守护的世界是怎么毁灭的!”
虚空剧烈震颤起来,赵襄儿突然闷哼一声,九羽上的空间裂缝开始扩大:“不好,我的‘空间’权柄在被锁链吸走!”
“我就说你是钥匙。”黑袍人笑得越得意,“朱雀神国本就是牢笼的锁芯,你的权柄越强大,锁链就越坚固。等吸干你的力量,这牢笼就再也没人能打开了!”
李长久想冲过去帮赵襄儿,却被突然出现的镜影拦住。这些镜影不再是复刻他的模样,而是化作了陆嫁嫁、宁小龄、司命她们的样子,手中的武器直指他的要害。
“分心了?”镜影中“陆嫁嫁”的声音响起,剑尖带着熟悉的天窟峰剑意,“忘了在剑冢说过什么?剑心乱,则剑乱。”
李长久的动作顿住了。是啊,陆嫁嫁教过他,真正的强者从不被虚妄所扰。他深吸一口气,白银之剑反手刺出,没有去看镜影的脸,只凭着剑意精准地劈向每个镜影的破绽——那是他无数次与她们切磋时,早已刻在骨子里的熟悉。
“铛铛铛”几声脆响,镜影尽数碎裂。李长久冲到赵襄儿身边,将长明灯举过头顶:“抓紧我!”
长明灯的光芒突然暴涨,形成一个巨大的光球,将他和赵襄儿包裹其中。那些试图靠近的锁链一触到光球就开始融化,赵襄儿感觉到被吸走的权柄正在回流,九羽上的空间裂缝逐渐愈合。
“这是……”赵襄儿惊讶地看着光球,“长明灯的力量怎么变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