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长久瞅准时机,对陆嫁嫁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收剑,金色剑轮骤然收缩,化作一道纤细却凝练到极致的光线,如同一根穿线的针,精准刺入瀚池雾气身躯的核心——那截修蛇脊椎!
“啊——!”瀚池出不似人声的惨叫,雾气剧烈翻涌,竟露出一张半人半蛇的恐怖面容。他死死盯着李长久,眼中满是怨毒:“是你!你早就知道修蛇的弱点在脊椎!”
“上次在天窟峰底,你躲在石缝里融合修蛇时,我可是看得一清二楚。”李长久语气平淡,手中“太明”剑却毫不留情地向前递出半寸,“说吧,你和不昼国做了什么交易?他们要冥君碎片做什么?”
瀚池狞笑起来,笑声中带着疯狂:“做什么?当然是打开神国牢笼的最后一道锁!你们以为骨蛇衔烛是吉兆?那是烛龙死前的诅咒——谁接过烛火,谁就要成为新的牢笼支柱!”他突然自爆灵核,墨绿色雾气瞬间膨胀,“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
剧烈的爆炸中,陆嫁嫁猛地将李长久和宁小龄推开,自己却被气浪掀飞,撞在岩壁上咳出一口鲜血。李长久刚要冲过去,却见爆炸中心的雾气里,修蛇脊椎竟化作一条白骨长鞭,带着呼啸的风声抽向陆嫁嫁——那长鞭的末端,赫然嵌着半截青铜烛台!
“小心!”李长久目眦欲裂,三足金乌虚影完全展开,火焰如潮水般涌向长鞭。就在这时,宁小龄怀中的玉瓶突然碎裂,严舟等魂魄化作一道白光融入陆嫁嫁体内,她手中的长剑出一声清越的鸣响,竟自迎上白骨长鞭,硬生生将烛台从中震落。
烛台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李长久飞身接住的瞬间,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量涌入体内——是骨蛇残魂最后的馈赠。他低头看向掌心,烛火与“太明”权柄彻底融合,竟在他手腕上烙下一个蛇形印记。
爆炸的烟尘散去,瀚池已不见踪影,只留下一滩墨绿色的粘液。九婴出一声不甘的嘶吼,九个头颅同时爆开,化作漫天血雾。宁小龄连忙催动“轮回”权柄,将血雾中残存的灵智引渡到光流中:“它在自爆前传递了信息……葬神窟的底部,有通往‘不昼国’的裂缝!”
陆嫁嫁捂着伤口站起身,长剑上的光泽黯淡了许多:“瀚池肯定跑向裂缝了。”她看向李长久手腕上的蛇形印记,眉头微蹙,“这印记……”
“是烛龙的祝福,也是诅咒。”李长久握紧烛台,烛火映亮他眼底的决绝,“不管是什么,总得去看看。”他伸手扶起陆嫁嫁,又牵住宁小龄的手,“走吧,去会会那些躲在暗处的家伙。”
三人向着溶洞深处走去,身后的烛火明明灭灭,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布满符文的岩壁上,宛如三条蜿蜒前行的光蛇。而在他们未曾察觉的地方,那道蛇形印记正悄然闪烁,与葬神窟地脉深处的某种古老存在,建立起了隐秘的联系。
溶洞深处的寒意越来越重,脚下的碎石渐渐变成了青黑色的冰层,踩上去出细碎的脆响。李长久手腕上的蛇形印记时不时烫,像是在指引方向,又像是在预警。
“这里的时间流不对劲。”宁小龄突然停下脚步,雪狐正对着前方的黑暗炸毛,“刚才数着步数走了三十息,可烛火的燃烧度却像是过了一炷香。”她指尖凝结出一缕轮回之力,那光芒在空中明明灭灭,忽快忽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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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嫁嫁一剑斩向侧面的冰层,剑气嵌入的瞬间,冰层表面竟浮现出无数重叠的剑痕,新旧交错,像是被同一人斩过千百次。“是时间重叠区。”她收回长剑,剑身上沾着的冰碴迅融化又冻结,“不昼国的人应该在这里布了阵法,想把我们困在循环里。”
李长久举起青铜烛台,烛火突然窜起半尺高,在前方的黑暗中照出一道扭曲的裂缝——那裂缝像是凭空撕裂的布帛,边缘流淌着灰蒙蒙的光,隐约能看到裂缝后有无数人影在晃动,却看不清具体模样。
“这就是通往不昼国的裂缝?”宁小龄凑近了些,雪狐突然咬住她的衣袖往后拖,“小狐说里面有很危险的气息,比九婴还可怕。”
“不是不昼国。”李长久盯着裂缝边缘,那里的空间波动与他在断界城接触过的“时间”权柄截然不同,带着一种死寂的冰冷,“更像是……被时间遗忘的角落。”他手腕上的蛇形印记突然灼热起来,脑海中闪过一段模糊的画面:无尽的黑暗里,一条巨大的骨蛇盘绕着,守护着一颗熄灭的星辰。
就在这时,裂缝中突然伸出一只苍白的手,指甲漆黑如墨,抓向宁小龄的肩膀。陆嫁嫁反应极快,长剑横斩,却在触碰到那只手的瞬间被弹开,剑身上竟结了一层白霜。
“是‘时骸’。”李长久认出了这种怪物,是时间之力失控后诞生的怨灵,“它们没有实体,只能靠吞噬活物的时间存在。”他将烛台往前一递,烛火的光芒落在那只手上,瞬间将其灼烧得滋滋作响,缩回了裂缝里。
裂缝后的人影晃动得更厉害了,隐约传来无数细碎的低语,像是有千百人在同时诉说,却听不清任何一句完整的话。陆嫁嫁警惕地环顾四周:“它们在试探,想找到我们的弱点。”
李长久突然笑了,举起烛台大步走向裂缝:“想找弱点?那我就给它们看看。”他站在裂缝前,三足金乌的火焰与烛火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光墙,“时骸最怕的就是‘长明’,因为光里藏着最清晰的时间轨迹。”
随着光墙推进,裂缝后传来一阵刺耳的尖啸,那些人影纷纷后退,露出了后面的景象——那是一片灰蒙蒙的平原,平原上布满了巨大的青铜柱,柱子上刻满了与李长久手腕上相同的蛇形印记,而在平原的尽头,矗立着一座悬浮的黑色宫殿,宫殿的牌匾上写着两个扭曲的字:不昼。
“原来不昼国不在裂缝里,而是在这片平原的尽头。”陆嫁嫁握紧长剑,“这些时骸只是守门的杂兵。”
宁小龄突然指着左侧的一根青铜柱:“你们看,那柱子上有字!”三人走近一看,只见柱身上刻着几行模糊的铭文,是上古时期的文字,幸好李长久觉醒过帝俊的记忆,勉强能辨认出来。
“‘烛龙衔烛,光耀三千界,一夕崩碎,骨化九地,血养时骸,守此国门……’”李长久逐字念着,眉头越皱越紧,“这说的是烛龙死后,用自己的骸骨和血液形成了这片平原,时骸其实是它的守护者?”
话音刚落,所有青铜柱突然同时亮起,蛇形印记流转着幽光,将整片平原照得如同白昼。裂缝后的时骸出一阵兴奋的尖啸,竟不再攻击,而是纷纷退到青铜柱后,像是在迎接什么。
“不对劲。”陆嫁嫁低声道,“它们的反应太奇怪了。”
李长久低头看向手腕上的印记,它正与青铜柱上的印记产生共鸣,出温暖的光芒。“是因为这个。”他恍然大悟,“烛龙的骨蛇认主了,这些时骸把我当成了新的守护者。”
就在这时,远处的黑色宫殿突然传来一声钟鸣,平原开始剧烈震动,青铜柱之间的地面裂开一道道缝隙,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挣扎的人影。
“是被不昼国囚禁的魂魄。”宁小龄脸色白,雪狐正不安地刨着地面,“它们想借着震动逃出来,却被这些液体困住了。”
李长久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不昼国用烛龙的骸骨做牢笼,囚禁魂魄来喂养时骸,真是好手段。”他举起烛台,“既然成了守护者,那就没道理看着这里变成炼狱。”
三足金乌的火焰顺着青铜柱蔓延开来,将黑色液体烧得滋滋作响,被困的魂魄趁机化作一道道白光,飞向裂缝的方向。宁小龄连忙催动轮回之力,引导这些魂魄穿过裂缝,送往轮回之地。
陆嫁嫁则守在李长久身侧,警惕地盯着远处的黑色宫殿:“宫殿里有东西出来了。”
只见宫殿大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灰色长袍的人影走了出来,他身形高大,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与青铜柱相同的蛇形印记。他一步步走近,脚下的黑色液体自动分开,时骸们纷纷跪倒在地,像是在朝拜君王。
“终于等到你了,‘太明’的继承者。”面具人开口,声音像是无数人在同时说话,带着古老而威严的气息,“我是烛龙的残魂所化,守在此地已有万年,就等一个能接过‘长明’权柄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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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长久握紧烛台:“你知道我会来?”
“烛火照见未来,却看不清细节。”面具人抬起手,掌心浮现出一颗跳动的光团,“我等这一天,等了太久。不昼国的王想用这些魂魄污染烛龙的骸骨,打开通往神国的裂缝,你必须阻止他。”
光团飞向李长久,融入他手中的烛台,烛火瞬间暴涨,将整片平原照得如同白昼。李长久感觉体内的“太明”权柄彻底觉醒,手腕上的蛇形印记变得滚烫,与青铜柱产生了更强的共鸣。
“这是烛龙最后的力量。”面具人缓缓摘下青铜面具,露出一张与李长久有几分相似的脸,“去吧,去黑色宫殿,那里有你想知道的答案。”
话音刚落,面具人化作无数光点融入青铜柱,平原的震动渐渐平息,裂缝开始缓缓关闭。陆嫁嫁看向李长久:“现在怎么办?”
李长久望着远处的黑色宫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还能怎么办?进去看看。”他转身握住陆嫁嫁和宁小龄的手,“不管里面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