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冻原死寂如坟场,唯有中央那只糊满五色调味晶壳的粗陶泡菜坛子,在凝固的酱醋寒风里,像颗腌透的心脏般微微搏动。坛口那层琥珀色焦糖蜜蜡封印下,隐约透出一点暗金微光,如同隔夜卤蛋里的溏心。
“滋…金袍的…还喘气儿不…”坛壁外侧,半截糊着辣椒籽的汤勺柄艰难地滋溜一声。勺身早已断裂,只剩勺柄末端粘着颗布满蛛网裂痕的琥珀结晶,勉强维持着一点秩序微光。
“滋…呼噜…老蒜…也…还行…”坛底裂缝处,一丝裹着糖醋晶屑的紫金蒜气虚弱回应。酱紫结晶本体早已融入坛体,只剩这点调和禅意苟延残喘。
坛内。那颗暗金色、布满焦糖裂纹的糖蒜,静静悬浮在粘稠的混沌浆液中。蒜瓣上凝固的太阳真火纹路黯淡无光,蜜糖佛纹如同干涸的糖渍。东皇太一(或者说陆炎)的意识,如同沉在酱缸底部的石头,被无边粘稠的咸甜酸辣酱臭包裹、侵蚀。天帝的骄傲,混沌的威严,在万味腌渍下,碎得比五香粉还细。
“万味…归…一…”一个粘稠混乱、如同打嗝般的声音,在冻原死寂中突兀响起。声音源头并非某处,而是整片冻原!覆盖大地的混沌调味冻层无声融化,粘稠浆液如同苏醒的巨兽,朝着泡菜坛子疯狂汇聚!浆液表面,无数张由八角、桂皮、花椒强行拼凑的香料鬼面浮现,空洞的“眼窝”贪婪地盯着坛中那颗暗金糖蒜!
“滋…咸淡老贼…阴魂不散!”汤勺柄惊得晶光乱闪,“它…它要拿金袍的当主料…炖了这锅终极卤!”
话音未落!冻原融化的混沌浆流已如滔天巨浪,狠狠拍在粗陶坛上!
砰!滋啦——!
粘稠浆流裹挟着万钧污秽之力,疯狂侵蚀着坛壁的五色调味晶壳!晶壳如同遇到强酸,滋滋作响,迅溶解、剥落!坛体剧震,粗陶表面被蚀出道道深痕!坛内粘稠的混沌浆液剧烈翻腾,那颗暗金糖蒜如同沸汤里的饺子,被冲击得上下翻滚!蒜瓣上凝固的太阳纹路被浆液浸泡,竟出“滋滋”的哀鸣,仿佛随时会熄灭!
“滋…护坛!”蒜气在坛底裂缝中嘶吼!紫金光芒不要命地燃烧,榨取最后一点调和禅意,死死堵住坛体裂缝!琥珀结晶也爆出刺目光芒,咸甜能量化作微薄光膜,覆盖在粗陶坛内壁,艰难抵抗着外部浆流的侵蚀与内部混沌浆液的沸腾!
然而,杯水车薪!坛壁晶壳飞剥落,粗陶在污秽侵蚀下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坛内暗金糖蒜表面的焦糖裂纹,在剧烈震荡中“咔嚓”一声,裂开了一道细缝!粘稠滚烫的混沌浆液瞬间涌入裂缝,疯狂侵蚀着蒜瓣内部!
“呃…”坛内,陆炎那沉沦的意识,如同被泼了滚油,猛地一抽!一种被亿万种混乱滋味强行灌入、撕裂神魂的剧痛轰然炸开!天帝的孤高,凡人的挣扎,在极致腌渍的痛苦前,同时出了无声的惨嚎!
就在这内外交攻、坛毁蒜亡的刹那——
坛内那颗暗金糖蒜,被混沌浆液涌入的裂缝深处,一点沉寂到极致的暗金火种,如同被踩了尾巴的混沌凶兽,猛地炸亮!
那不是属于东皇太一的太阳真火,也不是陆炎凡魂的微光,而是…被万劫腌渍、被混沌调味、被逼入绝境后…强行异变融合的——混沌糖蒜本源之火!
嗡——!!!
暗金火种爆的瞬间,整个粗陶坛内部时间仿佛凝滞!涌入裂缝的混沌浆液如同撞上无形的壁垒,瞬间凝固!外部的侵蚀浆流也诡异地停顿了一瞬!
“滋…什么情况?!”坛外的汤勺柄与蒜气同时惊呆。
坛内。陆炎(或者说东皇太一)那被腌得近乎麻木的意识,被这源自自身最深处的、带着蒜味的混沌之火狠狠灼醒!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诞又暴戾的明悟,如同剥开糖蒜的辛辣,直冲“天灵盖”!
熬糖腌蒜斗酱醋…被腌成糖蒜…咸淡神骸的终极腌臜…万味归一…
“原来…朕(我)…就是那颗…坏了他一锅好卤的…糖蒜啊!”混杂着东皇与陆炎双重意念的咆哮,在坛内混沌浆液中轰然炸响!
“想拿朕(我)炖卤?!给老子…爆衣!”
吼声落下的刹那!
那颗布满焦糖裂纹的暗金糖蒜,猛地…从内部剥开了第一层蒜皮!
嗤啦——!
如同撕开粘稠的糖衣!一层半透明、流淌着琥珀色糖浆与暗红酱卤混合物的焦糖酱衣被狠狠剥离,甩向四周凝固的混沌浆液!酱衣接触浆液的瞬间,如同烧红的烙铁入水,剧烈沸腾、爆炸!
轰!滋啦啦——!
恐怖的复合能量冲击在坛内爆!凝固的混沌浆液被强行炸开、蒸!坛壁内侧琥珀结晶布下的光膜被冲击得支离破碎,却也趁机吸收了部分爆炸能量!坛体剧震,外部侵蚀的混沌浆流被这突如其来的内部爆炸震得倒卷而回!
“滋…卧槽!金袍的…脱衣服了?!”汤勺柄惊得晶光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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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仅仅是开始!
“一层不够!再爆!”混杂意念带着破釜沉舟的癫狂!
嗤啦!嗤啦!嗤啦!
暗金糖蒜接连不断地从内部爆衣!
第二层,是覆盖着紫金蒜末星尘的酱蒜禅衣!剥离的瞬间,浓郁的辛冲调和之力混合着混沌道火,化作无数细小的紫金雷针,疯狂攒射坛壁裂缝!堵在裂缝的蒜气被这同源之力引燃,紫金光芒暴涨,暂时封死了裂缝!
第三层,是流淌着蜜糖佛纹与太阳真火残痕的蜜糖日冕衣!剥离时爆出刺目的光热,将坛内残余的混沌浆液彻底焚干、净化!坛壁焦糖蜜蜡封印被光热一冲,竟诡异地融化、加固了一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