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你要选我的话,我当然也选你。”
&esp;&esp;火光扭曲了空气,眼前似乎浮现出蜃景般的幻觉。
&esp;&esp;钟山簌簌的雪中,她回过身,看到他站在了长廊尽头。
&esp;&esp;人间花朝,在他赠她的花开里,她窥见了自己的心动。
&esp;&esp;这份心动究竟始于天湖的海棠边,还是始于某一次他露出的笑,伸出的手,也无需深究。
&esp;&esp;她闭上了眼睛,身躯之中,隐秘的法则渐渐涌动。
&esp;&esp;
&esp;&esp;上古战场,邕巳始料未及,法力将要枯竭的青年再次贯穿了他的心口。
&esp;&esp;邕巳的声音犹如破损的风箱,开口时尽是嗬嗬的声响——
&esp;&esp;“半身白骨,龙角断折……这样的你,还能撑几时……”
&esp;&esp;“总比你久点。”
&esp;&esp;弑神的阵法之下,时暮的法力一再被削弱,上古战场成了邕巳天然的道场。斩断的锁链不断再生,围追堵截,溅起蓬然的血花。
&esp;&esp;邕巳握刀,感觉到身躯之中都游走着狂热的杀意。
&esp;&esp;幽焰与星辉再度相接,炸裂开无边的黄沙。
&esp;&esp;浑浊的空气之中,亘古的光芒穿透黑暗而来。
&esp;&esp;
&esp;&esp;古祭台上,祭歌仍未停歇。
&esp;&esp;未曾死去的羽蛇仙使仍在歌唱、仍在击鼓、奏乐。
&esp;&esp;他们也化作了禁术的一部分,一如圆台上的少女。
&esp;&esp;长晏的声音发抖,他看向天帝,问道:“父君,为什么?”
&esp;&esp;——为什么凤燃死在了他的手中,为什么朝笙如同傀儡不休的舞动。
&esp;&esp;但没有回答。
&esp;&esp;天后死死地掼住了他,素来温柔的声音此刻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
&esp;&esp;“别问,晏儿。你是陛下最爱的孩子,你明白吗……不要,不要让他对你失望……”
&esp;&esp;阴冷的寒意布满了骨骸,而天帝看向灼灼燃烧的火焰,眼中尽是狂热的光彩。
&esp;&esp;终于到了这一日。
&esp;&esp;三界再无烛阴。
&esp;&esp;他将是最高处的神。
&esp;&esp;风在火焰中呼啸,像是悼亡。
&esp;&esp;星象流转,亘古的星辉破开暗色,自天河奔涌而来。
&esp;&esp;天帝陡然睁大了双眼,失控的预感扑面而来。
&esp;&esp;他化作原身,直直撞向了那道星辉。
&esp;&esp;但星河何其浩瀚。
&esp;&esp;少女赤色的冕服在风中猎猎,她的舞不能停息,但她可以停息。
&esp;&esp;“不!不行!朝笙!”天帝神情扭曲了,看着星辉杀向了朝笙。
&esp;&esp;为什么她也会时暮的法则?两仪学宫里,这个小野种分明根本就不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