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公里外,另一处绝对安全的暗桩。阿蕾奇诺独自站在通讯器前,幽蓝的光映着她毫无表情的脸。她点开了那份标注着最高紧急等级的文件。
皮耶罗冰冷宣告死亡时间的声音,多托雷自矜的毒药描述…一字不漏地灌入她的耳中。
最初的百分之一秒,阿蕾奇诺的瞳孔有极其细微的收缩,那是人类面对极端冲击的本能反应。但下一秒,所有的震惊、愤怒、甚至一丝可能的痛惜,都被一种近乎残酷的绝对清醒碾碎。她的眼神彻底沉静下来,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
拯救?不可能。
十二小时,太短。毒药无解。任何试图接近女皇、警示或干预的举动,都无异于直接告诉皮耶罗和多托雷——计划暴露。以那两个老狐狸的狠辣和掌控力,“普罗维克”将迎来灭顶之灾,所有努力付之东流。
唯一的生路,只剩下一条。
止损。反击。
必须在女皇“猝死”造成的权力真空和滔天混乱爆之前,在皮耶罗利用这“完美猝死”嫁祸尘歌壶或直接扣在“普罗维克”头上之前,以雷霆之势,抢先控制住局面!夺取政权核心!只有掌握大义名分和暴力机关,才有可能阻止皮耶罗后续的复国阴谋,为“普罗维克”的理念,为至冬残存的未来,撕开一道生路。
冰冷的决断瞬间成型。她立刻接通了最核心的加密频道,指令简洁、明确、不容置疑:
绝密封锁:“女皇确切毒时间点(倒计时结束时刻),列为‘湮灭’级机密。当前知情范围,锁定在‘夜莺’所在安全屋人员,我,达达利亚,及‘断指’、‘渡鸦’、‘黑鹰’三人。严禁任何形式外泄。违者,视为叛国,即刻清除。”
严防打草惊蛇,更严防消息提前引爆恐慌,被潘塔罗涅余孽或保守派利用搅局。
静默备战:“传令达达利亚及所有‘锋刃’:‘最高戒备,等待雷霆。’”这是只有核心成员才懂的暗语——所有“普罗维克”的武装力量,进入一级战备状态,全员武装,分散蛰伏于关键节点,保持绝对通讯静默。枕戈待旦,只待那注定到来的午夜钟声——女皇的死讯,将成为他们行动的号角。
关键情报传递:“‘渡鸦’,目标:旅行者荧。地点:尘歌壶代表团下榻处。执行时间:倒计时启动后第小时整。”她对心腹下达最后一道指令,“传递内容:女皇将于近期遭皮耶罗、多托雷刺杀。主谋已确认。请求代表团做好应对剧变准备。绝对禁止提前传递,必须卡准时间点。”提前通知代表团,任何异常调动都可能被皮耶罗遍布的眼线捕捉到。小时,是留给代表团反应的最低安全时限。
指令下达完毕,阿蕾奇诺切断了通讯。安全屋再次陷入死寂,只有设备运转的微弱嗡鸣。她走到唯一的观察孔前,外面是至冬主城地下永恒的、昏暗的甬道。
风暴已在弦上,而此刻,是风暴眼中令人窒息的死寂。皮耶罗和多托雷的计划精密而致命,但他们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低估了至冬这片冻土下涌动的暗流。女皇的统治早已在深渊重压下摇摇欲坠,官僚体系的僵化、资源分配的极度不公、前线士兵无谓的牺牲,早已在军队和民众中埋下了不满的种子。“普罗维克”并非凭空而生,它是这些暗流汇聚成的冰下之河。阿蕾奇诺深知,皮耶罗的“坎瑞亚荣光”对绝大多数挣扎求生的至冬人而言,不过是遥不可及的幻梦。他们需要的,是活下去的希望,是看得见的秩序,是能刺破深渊黑暗的利刃——这正是“普罗维克”在基层士兵、技术官僚甚至部分失意贵族中悄然凝聚的力量。皮耶罗的毒计能杀死女皇,却杀不死这股早已渗透进至冬肌理的力量。相反,女皇的暴毙,恰恰是撕开旧秩序脓疮、让冰下之河喷涌而出的契机。
至冬主城地表,呼啸的风雪依旧统治着天空,灰蒙蒙一片,压得人喘不过气。深渊威胁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幸存者心头,无人知晓地底深处正在倒计时的弑君毒谋。
皇宫深处,装饰华美却冰冷的寝宫内,女皇端起镶嵌着冰晶的杯盏,饮下每日必需的“净水”。那无色无味的致命毒药,正随着每一次吞咽,在她尊贵的血脉中无声累积,静待爆的时刻。
秘密实验室里,皮耶罗抚摸着坎瑞亚破碎的王冠,多托雷调试着深渊结晶,两人嘴角带着掌控一切的、冰冷的笑意。
潘塔罗涅的残党在城市的阴影里舔舐伤口,蛰伏待机。保守派的老贵族们在各自的堡垒中,对着地图和利益清单反复权衡。
只有极少数人,在至冬庞大躯体的阴影最深处,感受着那无形却沉重如山的滴答声。
十二小时。
毁灭?还是新生?
空气凝固,风雪呜咽。
窒息感,无处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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