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琴心里暗暗叹气,临走前,特意等两个大婶走远了,在她耳边轻声说:“肖窈,时局快变了,你找个公安做对象,别的好处不说,至少在关键时刻,他能护着你,不让你受到伤害。那付公安是真不错,你好好考虑考虑他。”
当然,她这么不遗余力地撮合肖窈跟付靳锋,也是有私心的,万一这两人真成了,到时候时局动荡,乱套了,以她和肖窈的交情,付靳锋应该也会照拂她们廖家人一二。
肖窈沉默了,她倒是忘了,马上要到五月了,十年大动乱要开始了,这个时候有关系的人早已收到了风声,做好了准备,普通的百姓还蒙在鼓里,照常的生活,浑然不知,这个时代即将翻天覆地的巨变。
肖窈身处在这个时代中,即便她有能力自保,但身处在时代的漩涡中,也难免会沾上一些事情,不能保证自己能片叶不沾身,时刻都是安全的。
难道,她真要去勾搭付靳锋,利用付靳锋那强大的身份背景和他的公安身份,来保住自己?
第59章多女失踪案5盲女
日头正晒,中午没什么客人,两个女售货员趴在供销社里的水泥台子上昏昏欲睡。
付靳锋脚步匆匆地走进供销社,拍了拍左边女售货员面前的水泥台子,“同志,醒醒。”
“喊什么,买什么东西?”三十多岁的女售货员懒懒洋洋地抬头,看到穿着便装的付靳锋,一下瞪大了眼睛,瞬间清醒,“付公安?你怎么来了?!”
付靳锋面色严肃:“同志,关于上次你说的事情,我想找你的婆婆了解细节。”
“这”女售货员有些犹豫,“我婆婆那人,胆子小的很”
“我知道,你把你婆婆叫到没有人看见我们的地方,我只问她一些细节,不会给你们添麻烦。”付靳锋坚持道。
女售货员看他脸色不太好,想了想没拒绝,领着付靳锋走到她们住的小区附近一条小路,把她走路有些踉跄,年纪大约五十的婆婆给领了出来。
“大娘,您仔细想想,六天前,您看见有人尾随那小姑娘的时候,那个尾随的人身上穿得衣服有什么特别的?又或者,那个小姑娘跑动之时,有没有特别之处。”付靳锋脸上强挤出一抹笑容,尽量语气平和的跟那中年妇女说话,以免吓到他。
那妇女见付靳锋身上没穿着公安制服,人长得挺俊,脸上又带着笑,不像是她见过的板着脸的严肃公安模样,心里那点胆怯紧张渐渐消逝,仔细想了想道:“那人的衣服看起来没啥特别的,就是市里第一百货卖的羊毛大衣,我跟我家老头子都有一件,是好几年前,我们的孩子孝顺我们,给我们两口子一人买了一件。不过,那个小姑娘慌忙逃跑的时候,时不时回头,可能看到了我,我以为她会开口向我求救,但是她没有,径直朝巷子尽头跑。”
那妇女说得巷子,就是他们所站小路对面的那条巷子,周围都是老旧的房屋,看起来很偏僻,也很安静。
按理来讲,吕佳莹已经是初一学生,且学习全优,应该是个十分聪明机灵的小姑娘,在她知道自己被人尾随的情况下,她应该往人多的地方跑,大声进行呼救才是。
可她却往这条僻静的小路小巷里跑,这很奇怪。
付靳锋猜想,要么,这附近住得吕佳莹值得信赖的亲朋好友,她想跑去亲朋好友家求救。
要么她看到了尾随者的脸,可能认识尾随者,心里不安,慌忙之下,只想甩开他。
如果他的想法成立,这附近住着吕佳莹认识的谁呢?
不管是哪一种,吕佳莹已经失踪了六天,现在是凶多吉少。
“公安同志,我不会摊上事了吧?”中年妇女看他脸上没了笑容,拧着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惊胆战的问。
付靳锋回神摇头,“实话实说没什么问题,没有您和您儿媳妇勇于提供线索,我们分局的公安到现在还是一头雾水,您的行为值得夸奖。”
中年妇女松了口气,脸上带着遗憾说:“其实那个丫头我见过她几次,长得挺漂亮,挺有礼貌,还很热心,有次下雨天,我跟我家那口子一起去副食店买菜,回来的时候我摔了一跤,她看见了,还过来扶我,怎么好端端的,失踪了”
“谢谢您配合我的工作调查,打扰您了,您回家歇着吧。”付靳锋知道问不出什么了,礼貌地向她道谢。
“那我们走了啊。”女售货员扶着走路踉踉跄跄的中年妇女离开了。
她们走后,付靳锋径直走去对面那小巷。
巷子很窄,宽约一米五左右,两侧都是居民修得屋子墙面,两个人并排着走会有点挤。
或许是两侧的墙面都修得有点高,把大部分光线都遮住的缘故,巷子里的光线有一些昏暗。
付靳锋往里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只看到巷子左侧开了一户住户门,其他住户的门都是开到另一侧的巷子里,因为距离这条小巷大约十米的位置,还有条巷子,那条巷子挨着一条马路,光线比较足。
付靳锋停在那个住户门前,门是闭着的。
前两天高莉他们来这户人家做过调查,这户人家不在,今天也关着大门,像是没人在里面居住。
付靳锋站在门口停顿了一会儿,伸手不急不缓地敲着房门。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可能是一分钟,也有可能是两分钟,门后面传来笃笃笃的动静。
很快木门打开,一个脸型干瘦,穿着一件灰色褂子,年纪大约四十岁的干瘦女人,睁着一双没有焦距的眼睛,手里拄着一根陈旧的竹竿问:“谁啊?”
“我是平章分局的公安,我姓付,附近出了一个案子,要对周围的邻居进行调查,请你配合我的工作。”付靳锋意识到这位妇女是个盲人,从衣兜里掏出公安证明,放到她的手心里,让她摩挲着感受一下。
女人摸到了他证件上的徽章,睁着一双无神的眼睛问,“付公安,你找我调查什么呢?我是一个瞎子,什么都看不见,整天呆在屋里,哪都没去过。”
“您认识吕佳莹吗?市一中初一一班的女学生。”付靳锋公事公办的问。
“吕佳莹?这名字有点耳熟。”女人脸上带着困惑,想了很久道:“我记起来了,她是我女儿的小学同学,我女儿家里条件不好,吕佳莹经常会送我女儿一些她穿过得旧衣服,用过的一些纸笔,我跟我女儿都很感激她。”
“哦?那您女儿现在在家吗?方便让她出来做个调查吗?”
女人沉默了下来,好一会儿才声音苦涩道:“我女儿,在三年前去世了。”
付靳锋楞了一下,默了几秒道:“对不起,我不知道,请你节哀。”
“不是你的错,付公安你无需跟我说对不起。”女人摇着头,眼里有泪花。
“冒昧问一下,你女儿是怎么去世的?”付靳锋看出她的表情不对,低声询问。
女人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絮絮叨叨道:“我眼睛看不见,做不了啥活儿,身体也不怎么好,就生了一个女儿,全靠我丈夫在矿场挖矿养我们母女。
在我女儿十岁的那年,我丈夫嫌我们母女拉扯他的后腿,跟我闹了离婚,另外娶了个女人生孩子,我就带着我女儿住在我娘家,也就是我现在住得两间石屋子里,靠街道给我发一些粮食救助金,摸□□人做些手工活儿过日子。
我女儿晶晶特别的聪明懂事,一放学回来就洗衣做饭,帮我干活,帮我照顾她瘫痪在床的姥姥,是街坊邻居都称赞的好孩子。
可是三年前的一天晚上,我女儿去巷子尽头的公厕上厕所回来,挨着我睡,浑身直发抖。
我问她怎么回事,她只是哭,什么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