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不是还好好的?她还很高兴的……”
“呜呜呜,怎么就这样了?”
孟熙嫔的哭声让人心中难过万分。
姜云冉面色沉寂,她问:“白院正和麦院正可能医治?两人已经在赶来路上。”
“这……”
岑医正满手鲜血,他沉默着,最终说:“臣无法给出回答。”
回答不了,其实就是治不好了。
姜云冉冷冷看向他,直接问:“端嫔还有多久?”
“还有……”岑医正紧紧攥着手,血水顺着指尖滴落,在地毯上晕开一抹哀伤的花,“还有一刻。”
姜云冉回眸看向门外。
今日阴云密布,阳光穿不过云层,整个玉京都忽明忽暗。
冷风刮过,寒冷彻骨。
还有十几日,就是正旦新岁,跨过新岁,元徽六年的光辉就会普照大地。
吴端嫔苦熬数日,最终还是熬不过这个寒冷的元徽五年。
一刻,等不来任何人。
此时,她脑海中思绪翻飞,整个人异常清醒。
今晨吴端嫔已经醒来,就说明她开始好转,此刻忽然血崩,失去求生意志,只说明一件事。
有人把孩子夭折的事情告诉了她。
从得喜到寒苦草,从怀孕到早产,吴端嫔自己都不知道,她从来都在别人的陷阱里。
用自己和孩子的命,搅乱整个长信宫的安宁。
从一开始,幕后之人就不想让她活下来。
等到吴端嫔彻底好转,知晓孩子夭折,她是否会供出那个人?
思绪百转千回,姜云冉眸色一凝。
此刻的吴端嫔,就是最好的人证!若想得到线索,就剩这最后一刻。
思及此,姜云冉心中果断下了决定。
她的眸子在屋中众人面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岑医正苍白如纸的面容上。
“本宫知晓了。”
“孟熙嫔,你务必看住房门,不允许任何人踏入寝殿一步。”
说罢,姜云冉大步来到暖阁房门前,伸手就要推开房门。
“娘娘!”
岑医正惊愕之下,差点伸手阻拦。
姜云冉回眸看向他,眸色冰冷,浑身上下皆是迫人的威压。
有那么一瞬,仿佛陛下降临。
“让开。”
岑医正和殿中其他宫人皆吓得颤抖,她们一起跪地,不敢阻拦。
“娘娘……”
岑医正道:“端嫔娘娘已经没有生还的可能了。”
姜云冉回眸瞥了他一眼,毫不迟疑推开房门。
吱呀一声,血腥气扑面而来。
姜云冉淡淡道:“总得让她体面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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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中的血腥气浓郁。
混合着药味,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因为匆忙,寝殿中并未立即点亮宫灯,因此显得格外昏暗。
气氛压抑至极,让人心跳加速。
姜云冉面不改色,她快步踏入寝殿,丝毫没有迟疑。
刚一绕过屏风,就看到两名女医正在忙碌。
一名年约二十的女医正在行针,一名十七八岁的女医则努力给吴端嫔喂药。
两人面色凝重,额头都是冷汗,显得非常紧张。
而躺在床榻上的吴端嫔面如金纸,几乎没有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