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是奴婢一人做所,旁人都不知情。”
“还请娘娘降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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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真相竟是如此。
实在令人唏嘘。
阮含珍瘫坐在地上,她难以置信看向凡霜,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你怎么能……怎么能这样待我?”
阮含珍的眼泪大颗掉落,委屈至极。
“是我把你提拔上来,让你成为司职宫女,让你管领长春宫事,”阮含珍倒也不蠢笨,她立即指责道,“我待你这样好,你却颠倒黑白,不仅欺辱我落难,还要编排我的清白。”
“你说我我欺凌你们,可有证据?凡霜,做人要有良心。”
凡霜跪倒在地,她无声哭泣着,一言不发。
对于阮含珍的指责,她也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失去了生的希望。
阮含珍的脑子动的飞快。
此刻终于明白过去两月不是臆想,她人也清明起来,言辞犀利,态度非常坚定。
“我跟素雪两个人挣扎求生的时候,你在哪里?我们吃不上饭的时候,你又在哪里?原来一切都是你亲手所为,我真是所托非人,错信了你。”
阮含珍声音哽咽颤抖,满眼是被背叛的痛楚,眼泪不停滑落,在她脸颊上落下一片斑驳痕迹。
同她苍白憔悴的容颜一起,更显得狼狈。
她说到这里,忽然不开口了。
万念俱灰,就是她此刻的模样。
姜云冉不得不承认,阮含珍的确是廖淑妍的亲生女儿,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表演得活灵活现。
一声叹气在花厅里回荡,阮含珍慢慢直起身,对着仁慧太后重重磕了个头。
“太后娘娘,臣妾愚钝,被这样蒙蔽都不知真相,闹出今日这一场丑事,是臣妾咎由自取,”她哽咽道,“臣妾要先对姜姐姐道歉,我不应该错怪姐姐。”
说到这里,她继续磕头:“无论如何,凡霜都没有酿成大错,看在她曾经侍奉过臣妾的份上,还请太后娘娘留她一命。”
姜云冉都不由心中为阮含珍喝彩。
今日事她一开始是办错了,非要在寿康宫闹出来,惹太后不快,本就是她的不对。
或许是因为对姜云冉的怨恨,或许是被关两月的不甘,让她短暂的蠢笨了一次。
但是,在凡霜承认之后,阮含珍立即就醒过神来。
她知道这是她绝佳的翻身机会。
她是苦主,她所言并没有半分虚假,这就足够了。
阮含珍甚至还为凡霜求情,把自己知错能改、善良大度的形象落实,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因而此刻,无论众人心中如何想,面上神情皆有所缓和。
就连有些不耐烦的仁慧太后,也叹了口气:“起来吧,今日之事也并非你的错误。”
“不过,若这几名宫女所言为真,你当真有虐打宫女之嫌,哀家定也要给你治罪,你可明白?”
阮含珍毫不迟疑,直接磕头谢恩:“谢太后娘娘宽宥。”
仁慧太后还是露出疲惫神色,她道:“穆尚宫,把这三名宫女带下去,严加审问,慕容昭仪,此事就交由你来处置。”
说罢,仁慧太后就道:“散了吧。”
这一次,仁慧太后没有停顿,她让彭尚宫抱起景明舒,又叫了姜云冉一句,便毫不迟疑地离开了。
在场其他宫妃也陆续起身,有的匆忙离去,有的好奇停留,多是想看阮含珍笑话。
穆尚宫令人上前,就要把凡霜带下去。
就在这时,梅贤妃却开口了:“穆尚宫,事情还未查清,务必叮嘱慎刑司,不要动用重刑。”
穆尚宫顿了顿,福了一礼:“是。”
凡霜低垂着头,非常乖顺被穆尚宫带走了。
阮含珍还跪坐在地上,她仰着头看凡霜离去的背影,眼眸中看不出任何怨恨的情绪。
清醒过来之后,她已经掩藏起全部情绪了。
梅贤妃上前,亲自搀扶起她。
“阮妹妹,莫要再伤心,”她柔声安慰,“不过一个宫女罢了。”
阮含珍被她扶着,只是沉默流泪,并不开口说话。
一边的司徒美人回过头,目光同慕容昭仪的一扫而过,她嗤笑一声:“没想到贤妃姐姐同阮宝林关系还很亲近,以前怎么不知。”
司徒美人一贯是唯徐德妃马首是瞻的,以前徐德妃飞扬跋扈,司徒美人也不遑多让。
如今徐德妃重病不出,只剩下司徒美人,倒是一点都不显得弱势,依旧跟以前一般快言快语,耿直坦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