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请厨、设灵棚、吊唁。
娘舅家人前来吊唁,周安带着周平,二叔家的小胖子,路旁跪拜迎接。
吃席的人陆续离席,周安也是按照习俗站在大门口跪拜送人。
周爷爷看着周安是满眼欣慰。
越看越满意。
这些事情本来是他大儿子来的。
大儿子走了,老婆子也走了。
想到这里,悲从心里来。
第三天:破土、辞灵、摔老盆、路祭、安葬。
孝子完成前三锹,没有孝子,就孙子辈代替。
摔盆者一般是死者的长子或长孙,正好周青松回来了,他比周平周安两个人大,这些都是他来做的。
三天过后,帮忙吊唁的人都离开。
只剩下家人,洪秀秀这三天秉承着大儿媳妇应干的事,让织布就织布,让烧纸守灵就守灵。
该哭就哭,吃饭就去吃饭。
她看着两个儿子满前忙后。
一些亲戚也会对着她闲话家常,夸赞她把两个儿子教的很好。
她其实心里有点唏嘘,回忆和周奶奶相处的一些记忆,想到了周杨,情绪不太高,但是距离伤心难受,还差一些。
不止是她,除了老爷子和周安看着伤心,因为生活在一起。
哪怕是作为女儿的周盈,儿子的周鸣,除了入殓时随着大家一起哭了一嗓子。
大部分都情绪是平静的,正常的和亲戚们社交。
正常吃喝。
也许心里会难受,伤心,但是整体来说,一个人死了去世了,不是什么大事。
或者心里其实已经做好了人老了会死的准备。
小一辈的孩子们嘻嘻哈哈,只觉得很热闹。
邻居们,对于迎来送往办丧事,只觉得非常吵闹。
物业还接到举报上门了两次。
洪秀秀想到了她看过的鲁迅在《而已集》内容:
“楼下一个男人病得要死,那间隔壁的一家唱着留声机;楼上有两人狂笑;还有打牌声。河中的船上有女人哭着她死去的母亲。人类的悲欢不相通,我只觉得他们吵闹。”
她想到了周杨的去世。
几个孩子是伤心的。
她这个枕边人是难受的。
两个老人是悲伤的。
其他的亲朋好友,兄弟姐妹,也只是唏嘘年纪轻轻就去世了。
当时无论多难受,多伤心,过不了多久,也会归于平静。
慢慢淡忘,很少谈及。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都是阶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