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今天的逃窜太过明显,她梦里竟然出现这事情的另一种结局。
一身白衣的师兄站在她身侧,俨然就是今天白日里的模样。
“只是我猜,”他一字一句,明明声音极轻,却如巨石投湖。
“你的家乡,并不在这里是吗?”
青丝脑中长弦彻底绷断。
被发现了。
但是为什么?
她看到自己焦急之下想要争辩,却完全张不开口,脑中似有无数个小人在言语,争吵,大叫。。。。。。
为什么?青丝看着师兄眼中的猜测即将得到验证,自己却如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动弹不得,毫无反驳的气力。
梦中的她甚至还极为僵硬的牵动了一下唇角,却迟迟吐不出“为什么”这三个大字。
“看来是了。”那方齐悠白见她目中无光,似乎已遭万道雷劈电击,心上了然。
是了。
知道就知道。青丝无能的闭上双眼,甚至自暴自弃想:他总不能把这秘密昭告天下。
“。。。。。。你听到,我和师父的话了?”那里青丝好容易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果不其然,她看见齐悠白点了点头。
“更早之前,”梦里的齐悠白倒是云淡风轻,“我就察觉你与我们的不同之处。”
“很远吗,”她看到师兄开口问道,“你的家乡?”
。。。。。。梦中青丝已然放弃抵抗,却没回答他。丧气地,竟一把瘫倒在脚下灰扑扑的道路之上。
好无能。她思绪纷飞。
良久,那暗自等着的青年才听到她的回答:是一个轻得不能再轻的“嗯”字。
“师兄知道了。”声音自上传来,很快又同她归于一个水平线。
是齐悠白毫无顾忌地,竟压着一身纯白无暇的素色衣裳,将长腿一曲就这样学师妹一屁股坐在脚下土路之上。
她脑中一阵风吹过,青丝不由得想到二人在山上度过的日子。
她看到自己僵硬的肩膀得以半分解脱地卸下来。
“还记得师兄答应过你的事情吗?”齐悠白坐的并不离师妹很近,却也只隔着一臂距离。
那青丝下意识地点头。
“我说的什么?”
说的。。。。。。说什么?她脑中仍惊讶于师兄依然猜出自己身份的事实中,哪里还扯得出什么思绪去想他说过的话,再者齐悠白在她这里也算是个话多的主,自己哪里知道他指的那万千话语中的哪一句?
齐悠白自然不会做出眼巴巴等师妹回答的事,见她如意料之中答不上来,也只是一笑了之。
于是乎,他看着师妹,语气坚定,如同许下誓言。
“我说过会送你回家的。”
“所以无论你的家乡有多远,还是一个我从来不曾见过的,甚至连设想也想不到的地方,只要有一点机会,哪怕是微乎其微的希望。”梦中的师兄柔声道,“我会送你回家的。”
他竟还是希望她能回去,而非困在这里。
无论是梦中的自己,还是梦外的青丝都皆被这诺言惊住,一时之间说不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