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不用着急,妾身的意思是,虽然王爷没罪,但王爷是贵妃的儿子,想来陛下还是愿意看到王爷的孝心。所以王爷先请罪,甚至要表示,愿意代母妃领罪。。。。。。”
王熙芸话没说完,就被宋慧兰打断:“这怎么能行,要是王爷代母妃请罪,万一,天子一气之下,将王爷的郡王之位剥夺了,可怎么是好?”
“王妃请等妾身把话说完。妾身想着,父皇不会因为贵妃的罪,就真的削去王爷的爵位的,毕竟这事儿王爷不知情。而且,王爷只要表现出,其一,贵妃有罪,王爷绝替贵妃娘娘辩驳;其二,王爷至情至孝,愿意代贵妃领责。如此一来,父皇对王爷定然是满意的,世人都希望自己的子女孝顺宽厚,父皇也不例外。”
王熙芸的一番话,说的跟方才那些门客的建议,不谋而合。
萧霆锴很满意,点了点头:“行,本王这就进宫,你们在府内,见机行事。兰儿,切记不能着急,一切你们互相多商量。”
宋慧兰还是很担心,但见萧霆锴主意已定,反倒是主动说:“那我派个人,回去跟我母亲通个气,若是需要,请祖父和父亲帮帮忙。”
萧霆锴到了天子跟前,并未替贵妃找借口,也没有向天子求情,只是一脸认真道:“父皇,母妃到底年纪大了,她犯了错,做儿子的没有别的法子,只能请求父皇,容儿子代母亲受罚。”
见儿子一片孝心,天子叹了口气,示意萧霆锴起身:“这事儿,等你母后好了,朕自有定论,你好好出去当差,好好办事,就是最大的孝顺了。”
萧霆锴听了天子的语气,就知道,这次算是过关了——父皇不会因为母妃犯的错,连累瑞郡王府上下了。
但萧霆锴并未立刻起身,而是紧着磕头:“父皇,儿子到底于心不忍,能去看看母妃吗?”
同样没被同意,这也算在意料之中,萧霆锴磕头后又是一番替母认错后,又谢过天子后,才告退起身。
看着儿子的背影,天子陷入了沉思。
一会儿后,天子才问胡德禄:“皇后现如今情况怎么样?”
“回禀陛下,皇后娘娘精神好多了,如今太子妃日日照顾着,又有小郡主和皇太孙逗娘娘开心,听贺太医说,娘娘再调养几日,就能完全康复了。”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胡德禄最近更是小心伺候,皇后病重,天子心情很差,胡德禄派了小徒弟四喜守着凤仪宫,一有情况就来禀告。
“太子和太子妃,倒是真的孝顺。也不枉皇后养了老三一场。”天子感慨一句,起身往凤仪宫去。
走到门口时候,胡德禄正要通传,天子忙摆了摆手。
门内传来朗朗童声,天子一听就知道是悦悦的声音。
“陆绩六岁随父赴宴,席间见橘子甘美,便悄悄藏了两枚在怀中,欲带回家给母亲品尝。临行告辞时,橘子滚落。。。。。。”
原来,是在讲怀橘遗亲的故事呀,天子心底一软,并未进去,而是停在了那儿,听着孙女讲故事。
“孙女觉得,陆绩可以带橘子回去给母亲,但还是应该大大方方告诉主人家,不该私自藏起来。不过他的心是好的,他很孝顺他的母亲。”
天子赞许的点头,一边鼓掌,一边抬脚进去。
皇后靠着床头,挣扎要起身,天子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轻轻摁住皇后的肩膀:“皇后不必多礼,你身子还未好透呢,坐着便是。”
悦悦已经跪下行礼了,天子转身抱起悦悦,在皇后床边坐下,打量着皇后脸色:“朕瞧着,皇后这是好多了。”
皇后笑笑:“让陛下担心了,是臣妾任性了。”
“人吃五谷,就会生病,怎么是你任性了呢?”天子知道,皇后心底难过,还是太子妃有办法,悦悦这样古灵精怪,比其他药物都有用。
“悦悦,皇爷爷和祖母有话说。”天子很喜欢这个孙女儿,总觉得她像个小福星一样。
悦悦如今懂事了,听了这话就从天子怀里下来,规规矩矩告退,然后乳娘就进来带着悦悦回德麟宫去了。
“朕思前想后,决定废了贵妃封号,将其终身幽禁在东苑。”天子已经有了决断,但决定先来与皇后商议。
终身幽禁?这个结果,也算在皇后的意料之中——本朝也不是没有旧例,犯了事的妃子,打入冷宫终身幽禁。
“朕吩咐太子仔细调查过,吴氏犯的罪,老二一家子全都不知情,所以朕也不打算迁怒,皇后,你意下如何?”
皇帝这意思,就是不会对外公布吴氏的罪行,而会找别的理由,将其幽禁。
“陛下圣明,这件事只在宫墙之内,外人并不知道,尚有遮掩的余地,陛下这般处置,是再合适不过的。”皇后如今已经想开了,吴氏日后的日子,不过是一天天在那巴掌大的地方,数日子过活,无比凄凉,也算是罪有应得了。
毕竟生不如死,比死还可怕。
“还是皇后,深解朕意。”天子又安慰皇后一阵,这才起身。
第264章吴家流放侧妃怀孕
吴贵妃这事儿,皇宫内看着惊涛骇浪,皇宫外却是一片平静。直到贵妃被废的旨意出来,朝臣们才得知消息。
但旨意明确,贵妃失德,虽然只有四个字,但既然直接废除贵妃尊位贬为庶民,那很显然,贵妃犯了大错。
对于朝臣而言,贵妃既不是皇后那样正位中宫之人,同时也不是太子的生母,那么被废也就被废了,并不会太过关注。
当然,贵妃的娘家人会十分关注的。吴贵妃的哥哥,瑞郡王的舅舅,就在得到消息后赶紧去了瑞郡王府。
萧霆锴之前特意瞒着他舅舅,说到底,舅舅做官不行,当年也全靠外祖父,现如今外祖父辞官还乡,舅舅能帮到萧霆锴的地方,真不多。
反而,舅舅还得借着自己是贵妃的亲哥哥,加上自己这个郡王外甥,才能在京城这种亲贵遍地的地方站稳脚跟。
所以,要是舅舅知道了母亲的事儿,只怕就要让自己去向父皇求情。所以,萧霆锴之前得到消息后,完全是瞒着舅舅的。
这会儿他舅舅上门,萧霆锴做出一副难过的样子来,抢先一步与他舅舅道:“舅舅,母妃的事儿,我前些日子就进宫四趟,求了父皇。不成想不仅没能替母妃说情,还惹得父皇大雷霆,放话说,不准我再去求情,否则,连我的郡王之位也保不住。”
萧霆锴的舅舅,吴骏,愣了愣,现如今妹妹已经被废,若是再搭上瑞郡王,那可就太不划算了。
吴骏只好叹了口气,一脸惋惜,又闷着头喝了会儿茶,而后小心翼翼问瑞郡王:“那,贵妃娘娘,到底犯了什么错呀?陛下真的就一点儿情面都不讲了吗?”
萧霆锴也同样重重叹了口气,一脸真诚的看着他舅舅:“舅舅,这事儿,不是做外甥的不想告诉您,而是,我也真是不知道。听宫里眼线说出了事儿,但他们也都是一头雾水,并不清楚具体生了什么,只知道母妃去了皇后娘娘的凤仪宫,父皇也在,没多一会儿,太子和太子妃都去了。里头到底说了什么,他们一概不知,后来,母妃就被关在了佛堂。”
“我进宫很是一番探查,却是徒劳无功。实在是没法子,只能天天厚着脸皮去求父皇,哪知道父皇就只说了这些话,不让我打听,也不让我求情,还说我要是求情,就要处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