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禀山刚调来市一医头颈外科半个月,科室的人对他还不熟悉,只知道是个两年升主治,三年提副高的神人,导师是国内普外泰斗,手里好几篇顶刊。
除此之外,这半个月的相处他们对周禀山只得出一个结论:一靠近就冷的o度人,实打实的周冰山。
姜姣自认长得还不赖,人也外向热情,但周禀山愣是没和她说过一句多余的话,甚至连微信都是因为工作不得已才加的。
李斯也看姜姣那愤愤不平的模样,端着的泡面汤吸溜一口,老神在在的笑了。
“这才哪到哪儿啊。我俩一个学校的,这哥当年可是京大医学部有名的高岭之花,别说你了,校花来了他也看不见,一直都这样,不是针对谁,你别放心上。”
姜姣哼一声,小声怀疑:“他不会是gay吧。”
李斯也疑狐看她一眼:“这我哪能知道,我又不是gay!”
。。。。。。
周禀山向来对人情往来看的很淡,更不关注别人怎么看他。来西城半月有余,也不过在昨天帮爷爷给林老爷子送了副字,其余交际一概推掉。
此刻他拿着手机去楼梯间,给爷爷回个电话,依旧是平淡的语调:“爷爷,打电话有事吗?”
“禀山啊。”一接起来,周载年浑厚的声音从话筒那头传过来。
“没什么大事,问问你明天晚上什么安排,咱们一起吃个饭。”
周载年自从退休以后便在外旅居了几年,后来身体不好,就带着老伴回到了故土西城。
周禀山小时候由他们照顾长大,不放心他们两个老人,外加一些私人原因,今年也申请调来,顺便躲一躲姥爷那边的催婚。
谁知道来了这儿也逃不过。
他深吸一口气,疲惫的按揉眉心:“爷爷,我说过了,我不结婚,不要费神安排了。”
周载年生气:“净说胡话!都过而立了,怎么能不结婚。你弟弟妹妹去年孩子都生了,就你一个大哥还没着落,这哪像话。”
周家祖上红顶儒商起家,家风严谨,最看重传宗接代,当初周禀山决定学医不进公司已经是离经叛道,三十一不结婚更是大不孝,周载年每回说起来都要生气。
周禀山皱眉:“肃含和静水做的很好,我就没必要按部就班了。”
“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是长子!”周载年懒得和他废话:“我不管,明天你有天大的事儿也给我推了,别逼我给你们陈院打电话!”
一阵忙音,电话被撂了。
周禀山握着手机,打算第二天直接爽约,随后手机一震,一看是周载年来的地点。
爷爷:[明晚六点,秦水南居,1号包房。你林爷爷连车位都给你留好了,必须来。]
周禀山看着“林爷爷”三个字,神色微怔。
第3章
林幼辛加入的话剧工作室在城南。
原身是一间千禧年间的画廊,修整后变成了切割规整的冷白工业风,不在剧院排练的时间,她一般在这里排戏。
目前工作室同时进行两个剧目,《苦尔》在准备复排,《幼狐仙》已经交了报批视频,等售票平台审核通过,他们就要做全国巡演。
他们剧团人不算多,小部分是自由演员,大多数是跟了顾津平很多年的老演员,也有像林幼辛最近两年才加入的。
林幼辛到工作室的时候,徐澄宁已经看过一遍资料。
“来了。”徐澄宁冲她招手。
“早,《苦尔》演员筛选的怎么样。”林幼辛风风火火走进来放下包,拿出一沓资料。
《苦尔》次演出在2o18年,当时林幼辛初出茅庐就靠那部话剧拿下了话剧界的白玉兰,克林金新人奖,之后因为疫情《苦尔》巡演中断,顾津平一直觉得可惜,想在近期重启复排。
而林幼辛作为原班女主尤利娅,在演员筛选上有一定话语权。
“现在最棘手的问题是男主定不下来,aBc卡都一般。”徐澄宁是《苦尔》的编剧,已经好几天一筹莫展了。
“西戏的那几个不行吗?”林幼辛一张张翻过简历。
“一般,演不出那股野痞味,一开口就是小流氓。”
“也不一定非要追求那个感觉,那是。。。。。。”林幼辛语气微顿,“那是某些演员的个人特色。其他人演出角色精髓就好了,别要求太高。”
徐澄宁迅看她一眼,意味深长:“但就是那种个人特色很添彩,而且才能和你碰撞出火花。”
林幼辛没反应,低着头继续看:“那也不能一棵树上吊死,他不会回来了,但是《苦尔》还要复排。”
筛了一上午,徐澄宁还是没有满意的,林幼辛倒是挑了几个出来,打包去了顾津平的邮箱。
中午时间林幼辛没和大家一起吃外卖,她还有郑朔的约。
下楼的时候徐澄宁挺不屑的嘲讽:“我觉得你大姑真挺黑心的,自己两个女儿,一个培养成女强人继承公司,一个学医结婚生子安稳度日,薅着你一个侄女陪人吃饭笼络合作商,对得起你爸吗?”
徐澄宁和林幼辛家里情况差不多,经商,人情冷暖见的多,从不觉得姑姑叔叔伯伯能是什么好人,利益至上罢了。
林幼辛匆忙回手机里的消息,笑一声:“没办法,我爸走了,公司总要有人接手,我又没那个天分,总要让渡一些出去。”
她十岁之前尚能说自己是林氏大小姐,因为那时候她父亲林俭章、林氏集团的董事长还在,但十岁后父母意外离世,公司由大姑接手,这么多年要是没有爷爷照顾,她早就什么都不是了。
和郑朔吃完饭,她没有再回工作室,附近找了个咖啡馆筛面试视频,挑出五个给徐澄宁参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