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其实这时候很烦,根本不想搭理她,就要打发了。
谁知道,邢夫人直指王夫人,老祖宗您不知道,她那陪房周瑞,在咱们府内做着奴才,出门就是主子。得了咱们的恩典,让他收府内八个庄子的春秋租子,他不感恩戴德,还营私舞弊,从咱们头上刮油水,几万两,在他眼中都是小钱,尽可贪墨的!
恰好这时,王夫人带着王熙凤进来了,一听着后面的话,眼前一黑,大太太,没有的事,别胡言乱语!
我胡言乱语?我可是有证据的!邢夫人抬着下巴,第一次轻蔑地看向王夫人。
王夫人气得手抖,就去看王熙凤,王熙凤此时却先一步转向老祖宗,仿佛是恰好没对上王夫人的眼神。
王夫人顺着王熙凤的视线,老祖宗,您明察秋毫,一定不能让人蒙骗了去。
老祖宗,我现在就能拿了证据出来。邢夫人道。
老太太眼前屏幕炸开一朵花
『666,以前都小瞧了这个邢夫人,只当她是个小丑,没想到现在点炮点到了周瑞,周瑞可不干净,要不然也不能托刘姥姥儿子争地了。』
『一来就是大的。这还是邢夫人吗?』
『说不定还有反转,看戏看戏。』
老太太也有点狐疑,但面上没什么波动,你有什么证据,就拿出来。
邢夫人还是有点怵面无表情的老祖宗,她瑟缩了下,接着挺了挺胸脯,来人,把鲍二带上来。另外,麻烦二太太把周瑞也叫来,哦,对了,还有账册。
王夫人对邢夫人的小人得志的行径厌恶不已,鲍二,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府上有个鲍二?邢夫人哼了声,你自然不知道,他在东府当差,若非上次寿宴,我也不能恰好知道这事儿。
王夫人皱眉,在邢夫人的催促下,只能让人把周瑞叫来,还一并带来了账册。
鲍二,你仔细说说你知道的。放心,老祖宗在这儿,一定能给个公道。邢夫人盯着王夫人的眼睛凉凉道。
鲍二抖了下,结结巴巴道,禀、禀老祖宗,有次我与庄头喝酒,听了他说,周、周管家每次都会在蔬果上弄文章,庄子里的好果子他从来不留,一文钱卖出去,用三文钱买回来。有时候买的就是他自家地里种的果子。还、还有
老祖宗,奴才在府上这么多年,每年经手也有三五十万的银两,若是像鲍二所言,岂不是把咱家的东西都败光了?周瑞上前一步,接口。
邢夫人冷哼,别用咱家,你也配,挪了我家的东西,都塞在自家了。老祖宗,您让琏哥儿重新置办庄子,必然是清楚这里面差距在哪。
说着,邢夫人抖着周瑞的账册,又拿出一本账册,瞅瞅,琏儿不过经营三年,八千亩两个庄子,已经是咱们家100顷庄子的出息。同样的年景,怎么就他管理的庄子,出息年年在降?
此时,王夫人已经瞪大了双眸,为邢夫人口中的您让琏哥儿重新置办庄子,她怎么不知道?王夫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老祖宗。
『哦豁,露馅了。』
『话说,这真的是邢夫人?找证人鲍二,翻贾琏账册,这、这条理也太清晰了吧。』
『你们觉得,这是不是贾赦做的?』
『大赦赦,我不觉得他有这个脑子。』
老祖宗,这是怎么回事?王夫人死死盯着上首的老太太,连周瑞的辩驳都听不进去了。
第28章穿成贾母的第二十八天
老太太老神在在,没什么怎么回事,家里什么情况,你比我清楚。往后家里的那八处庄子也要向琏儿手上的那两处靠拢,改一下规矩。
什么规矩?王夫人此时如醍醐灌顶,已经彻底明白了邢夫人这一出的用意。
她是看出了老祖宗要对那八处庄子的规矩进行调整,才会在这个时候针对周瑞,目的就是把那八处庄子的经营权弄到手里。
王夫人恨恨地瞪向邢夫人,邢夫人却乐得眯了眼睛。
把琏儿整理的,给太太看看。老太太知道贾琏每次对庄子做更改,都会记录,比如几年有什么灾情,几成的租子比较合理;比如如何调动佃户的积极性,奖罚制度之类等等。
王夫人拿到手里,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几年来,这两处庄子的收益。
看清数字时,她不由倒吸了口气,想到周瑞给她的账册,王夫人再怎么也没办法昧着良心说周瑞在经营上用了心。如果真用心了,那出息每年都降,这里面少的又到哪里去了?如果没用心,要他又有何用?
这一刻,王夫人凉薄地扯了下嘴角。
再往后看,就是贾琏的一些针对性调整。只看了两页,王夫人便知道周瑞远远不及,她合上册子,没想到琏儿还有这等本事,以后料理庶务倒是一把好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