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军拔营离开,汉王的藩兵竹篮打水一场空,也在姚正梁归降的那日就走了。
远在京城,皇城里的年轻帝王,坐在高高的王座上。
他面色如水地看着面前加急送来的折子。
田公公半躬着身子,恭敬道,“一切都如陛下所料,陛下果然料事如神!”
“那些匪兵都归在了成王殿下的麾下,汉王一行什么也没有得到,还倒花了好几万买了成王殿下一堆的粮食。”
“汉王睚眦必报,此仇日后必定伺机加倍报复。”
陛下坐在光影下,半张脸都在阴影里,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
他的眸色淡淡的,“是吗。”
料事如神?
不过都是他重走一遍的路而已。
国将破,山河不复。
前一世的罪孽,这一世来还罢了。
田公公看了眼陛下,随后道,“陛下,还有一件小事……”
“说吧。”陛下轻咳了好几声后,又着重将边关的折子翻了出来。
田公公,“您之前让老奴查的那个姜娘子,本在周宋之争中身陨,可这小娘子胆大妄为,假死脱身,现居其兄姜状元的县衙府上。”
姜娘子只是一枚小棋子,不足以撼动,却同万千的棋子一样,推动着整盘棋局。
陛下正好手中拿着孟将军上呈的折子。
上一世姜兴尧没有科举被孟将军认祖归宗,一介书生逼上战场。
治世之才淹没沙场。
城破的那日,满天飞的折子,姜兴尧那半截折子落在他的面前。
他才看到一个书生泼墨挥洒的沉痛。
这一世,他推出姜娘子为棋,想引宋周两家和孟家的争端。
再遣出缉影卫相护姜兴尧至京科考。
陛下轻轻放下孟将军的折子,随后抽出西南军贺将军的折子。
一切都在按照他的棋局在走,细枝末节何须在意。
“一个小棋子,没死便没死吧。”
田公公低着头,“是。”
陛下扫过贺将军的折子,“责令定县县令修河筑堤,任周从显水师总督,令他在定县训练出一支能打的水师出来。”
田公公抬头看了眼陛下,“建州水师听说骁勇能战。”
陛下又咳了好几声,眼尾都泛起了红。
“非我族类,岂会忠勇。”
“交代下去,这两件事需同时进行,刻不容缓!咳咳!——”
田公公立刻上前,“陛下!”
没有了山匪的威胁,定县进入春播。
姚十三换了一身利落的衣衫,“双儿,我记得曹家也有些良田,现在都已经回收官府。”
“我向兄长租赁来,每年按例交租子,今儿我们去看看。”
双儿从前在府里是伺候人的丫鬟,但是所见都是府里极好的。
像这样脚踩泥地,真正看到饭碗里的米粒儿,从一株小苗长成抽穗,还是头一遭。
石捕头领着两人走上田间地头。
双儿看着绿油油的一片,顿时觉得心情都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