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之前的她过于拧巴,眼里都是恨,不愿意在他面前服一点软,时不时与他作对,到头来不过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还平白又多了一层伤疤。
&esp;&esp;易晓寒的可怕,她知道,他善于伪装,一个连黑化都能掩藏的男人,姚月不觉得自己能蒙骗过他。
&esp;&esp;好在,现在的他,还没有那么可怕,他想要她是什么样子的,她知道。
&esp;&esp;既然他想看,那她就扮给他瞧。
&esp;&esp;几个女婢敲门进来,直入内阁浴室。
&esp;&esp;成排列在姚月面前行礼,“姑娘,奴婢们侍候姑娘沐浴。”
&esp;&esp;姚月看着他们手中的东西,低头悠闲地将自己腰间的衣带解开,也不看他们。
&esp;&esp;“你们出去吧,我沐浴不喜人侍候。”
&esp;&esp;见她们仍没有动静,姚月手上动作一顿,眉头微挑,勾起眸子看向她们。
&esp;&esp;声音微冷,“莫不是要我亲自去告诉宗主,你们才肯出去。”
&esp;&esp;闻言,几人互看一眼,这才放下手里的东西退了出去。
&esp;&esp;室内重新陷入安静,姚月褪下全身的衣衫,漫入水中。
&esp;&esp;果然是见她乖了,愿意给她留几分薄面。
&esp;&esp;上次,他直白的告诉她,不喜她身上有别人的味道,她不愿意沐浴,他甚至起了逼迫她的念头。
&esp;&esp;就好似她是他的所有物,不容许别人染指。却丝毫不顾及她的意愿,只觉她身上沾了什么不干不净的东西,清洗掉才好。
&esp;&esp;姚月微微闭了闭眼,那些事,她不想再去想。
&esp;&esp;只是,易晓寒是怎么将她轻而易举的再次送进来的,他的灵丹确实已经化了。
&esp;&esp;凌玉。
&esp;&esp;这个名字她已经是第二听到了。
&esp;&esp;犹记得易晓寒当时第一次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中的意味深长。
&esp;&esp;——一个小恶魔。
&esp;&esp;超脱于世界之外,为天道所不容,逆天而生,能够自由穿梭于各个时空,又能听命于易晓寒,那便只有一个人了。
&esp;&esp;她刻意的不去想他,只怕自己会心软。
&esp;&esp;却不想,正是因为她的逃避,让她算漏了他,使得她重新陷入了如今的局面。
&esp;&esp;想到那日余光瞥见的瘦小轮廓,姚月抓着浴池壁岩的指尖微微抖了抖,最后连头漫入水中。
&esp;&esp;新一轮的棋盘已经打开,她不能心软,这次,她只能进,不能退。
&esp;&esp;沐浴过后,姚月从浴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着一件淡粉色流沙长裙,与昔日易晓寒送来的衣服一模一样,只是,穿在她身上,不似从前的清冷寡淡,反倒多了一丝柔和。
&esp;&esp;她坐到梳妆镜台前,施法将满头湿发弄干,任由长发如瀑披散,头上没着一件饰品。
&esp;&esp;浴室里放着许多佩戴的珠钗,姚月闲散,一件未碰。
&esp;&esp;易晓寒的寝殿装饰简单,却显露着淡淡的奢华,就像他这个人一般,清清冷冷的。
&esp;&esp;只是这室内却凭空多了一个妆奁,里面脂粉首饰一应齐全,放在柜桌上,与这室内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esp;&esp;再一看,床边一前一后,列着两个红木衣架。
&esp;&esp;当日,她一腔怒火,一阵火势,将他的寝殿通通烧毁,并没有注意这些细微之处。
&esp;&esp;如今,看着这些,突然明白,易晓寒接她回来之前,就已经生了要与她同吃同住的念头。
&esp;&esp;难怪那些日子,他不论如何,都要与她睡在一处。
&esp;&esp;她当时不解,后来,姚月方才知道,她不在他身边,他从来睡不安稳。
&esp;&esp;难怪,他总是在她耳边说:月月,我很累。
&esp;&esp;门口被人从外边推开,易晓寒走了进来,看见姚月,眼中划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惊艳。
&esp;&esp;他款款走了过来,站在姚月身后。
&esp;&esp;镜中的她冰肌玉骨,形体消瘦,满头青丝柔顺的披散在她巴掌大的脸颊边,一身流沙长裙,丝质流畅轻薄,勾勒出她盈盈一握的腰肢来,顺着她的腿骨,倾斜而下。
&esp;&esp;少女的青涩消失不见,转而多了几分清冷的魅力,一身淡粉色长裙,更为她淡漠的脸上染上些许柔光。
&esp;&esp;她不是他日思夜想的模样,不再是之前的清丽少女,可他此刻看着,却觉自己思念的就是这样的人儿。
&esp;&esp;往常,他以为自己喜欢清丽些的女子,可现在,他又觉得,这样的女子,他也同样喜欢。
&esp;&esp;好似,他没有什么固定的喜好,她是什么样的,他便喜欢什么样的。
&esp;&esp;意识到这些,易晓寒心觉这并非什么大事,发现了这一点,他似乎还挺欢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