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会滑?”
松田阵平方才因为早餐升腾的热气而摘下了墨镜,此时他脸上的表情足以让神宫秋明一览无余,神宫秋明可以从中读到,他现在在表示十足的疑惑不解。
“这、这个嘛——正是因为不会,才更要学啊!”
神宫秋明立刻扳回一局,接着说:“你想想看,万一哪天我们需要躲避雪崩而拼命滑雪,这时候滑雪这项技能不就用上了吗?”
松田阵平轻笑一声,他单只手撑起脑袋,神态慵懒地面对神宫秋明,左眼写着“你继续编”,右眼写着“这是什么乌鸦嘴”,看起来这个理由并没有说服他。
“我见你当初答应得那么快,还以为你很会滑雪。”不然怎么也要犹豫一番吧?
神宫秋明不想再说,强硬地以他就是爱在这冰天雪地的环境里狠狠摔个十回八回才答应下来为由,制止松田阵平再探究下去。
当然,真的临上场时,他看着那长、长、长到仿佛接天一线的滑雪道以及那角度惊人的斜坡,腿还是很不争气地打颤,多亏了松田阵平伸手扶了他一把,他才没有像没骨头的人一样软软瘫坐在地。
“极限运动,或许不太适合我……”
神宫秋明向后退一步,语气诚恳地对着松田阵平说:“上吧,松田君!我在这里为你加油鼓劲就好。”
松田阵平挑眉,戴好挡风镜,三步走到起点处开始向下滑去。
神宫秋明鼓起掌来。
这时,一个身穿蓝色滑雪服的小不点踩着儿童滑雪板从他旁边路过,两人对视一眼,神宫秋明听到对方说:“神宫叔叔,你不滑雪吗?”神宫秋明全副武装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来凑热闹的。
“我还没热好身。”
这个理由很好,工藤新一信了,他点点头,说:“那我先下去了。”
“哎,等等。注意安全。”神宫秋明不放心他这么小一个孩子跑这边的滑雪道玩,没看旁边还有小朋友专供的滑雪道吗?不过既然他来这里,想必也是和工藤夫妇他们说好的吧。
果不其然,工藤新一指了指在下面等他的父母,说:“放心,我滑过很多次了,爸爸还在夏威夷教过我怎么滑——”
神宫秋明戴着手套的手摸上了工藤新一的小脑袋瓜,打断了他的后半句话。
“我猜到了,加油。”
工藤新一不知道为什么神宫秋明是怎么了,但是这时候滑雪更要紧,于是他欢快地顺着雪面滑出去,那技术水平,远超在场地内跌倒的其他成年人。
神宫秋明叹了口气,刚想找个教练教一教他这个初学者,松田阵平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还打算教他怎么玩。
“不……这个就太麻烦你——”
话音未落,神宫秋明已经被半推到地势较缓的斜坡上,他听见松田阵平说:“反正还有几天的时间,比起我自己滑四天的雪,‘能教会神宫秋明滑雪’,这件事说给目暮警官他们听更有意思吧?”
神宫秋明无力反驳,认真听松田阵平讲了一遍操作要领,还看他亲自演示了一遍,然后自信地迈出脚,顺顺利利地滑下了那个缓坡,然后在松田阵平面前给他行了个跪拜大礼。
“……”
神宫秋明似乎听到了什么压抑的笑声,他扑腾着站起来,走到下一个缓坡的位置打算再试一次。
或许是运气使然,又或许是神宫秋明掌握了要领,总之,他顺顺当当地滑出了一段距离,正好碰到过来和他们打招呼的工藤一家。
因为是初学者,神宫秋明委婉地拒绝了工藤有希子发出的挑战,坦言自己并不擅长滑雪。
这时,因为滑雪场规定而被迫被父母绑在身边的工藤新一提出了要和神宫秋明比:“说不定在比赛途中,你会肾上腺素迸发,然后迅速学会了滑雪呢?”
哇,这是什么清新脱俗的挑战理由。
“还是放过他吧,小朋友。他可是完完全全的新手。”松田阵平这时滑到他们旁边说,他刚才可是亲眼见证这小孩是怎么滑出一个杂技团的,神宫秋明那滑雪技术,保证他不摔跤就是极限了。
在其他人善意的笑声中,神宫秋明继续向下滑。
这时,他没注意到因为先前下雪的缘故,本就少有人滑的一条雪道此时并不利于他这个新手滑行,在脚下的滑雪板卡住时,骤然失去重心使他挥舞了两下手中的雪仗后,整个人便从松软的雪上滚了下去。
“喂——神宫!”
“天哪!”
几人惊呼着追上神宫秋明,还好这个坡并不高,加上神宫秋明有意识地控制雪仗紧贴着身体两侧,脚背又是弓直的,他倒真没受伤,顶多是身上沾了一圈雪罢了。
松田阵平扶他站起来,神宫秋明本来还想开两句玩笑,但当他看到不远处躺着一个生死未卜的人时,很快就笑不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