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松田阵平商量着,看怎么样才能让目暮十三放下心来,不再找人跟着他。
“再这么下去,我就要没有自由了。”
神宫秋明吐槽道,默默反省自己上次玩过了头,导致目暮十三他们应激了这么久,竟然直到现在还在担心他在离开他们视线时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被绑架了。
唉,这难道就是他做错事的报应吗?
目前他尚未得出有用的手段能立竿见影地解决目暮十三的心病,不过想来要是他之后乖一点,看着可靠一点——这里指他不会轻易被犯人给伤到,以及多在对方跟前走动走动,慢慢地,目暮十三就会放下他心里那个老母鸡一样的形象了。
神宫秋明越想越觉得这事可行,于是他往回走,走回案发现场去。
到头来,松田阵平因为一时的岔开话题,还是没能知道神宫秋明刚才在做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了。
他们回到现场,法医古行邦昭和他的助手已经将尸体移到了防水布上做初步检验,尸体原先的位置上也画好了白线,线条的周围散落着的物品和其他溅落过血液的地方,其旁边已经分别被放置了一个黄色的证据编码牌,此时正有鉴识科的警员在举着相机对那些号码牌拍照。
神宫秋明略过那些牌子,径直走向防水布的边上,接过古行邦昭递过来的手套戴上,随后蹲下去观察着尸体的状况。
没有明显外伤。
神宫秋明想,但当他观察死者中井治夫被各自截去三根手指的双手时,在中井治夫的掌心里发现了痕迹深刻的、月牙形的伤痕,看伤痕的数量以及位置,这伤痕出现在中井治夫的手指尚未被截断之前,也就是说,截断手指只是凶手对中井治夫施加的其中一道刑罚罢了。
除了那个之外,凶手应该还对中井治夫做了什么让他痛不欲生的事情。
神宫秋明顺着手臂向上找,因为中井治夫穿着的的深色衣服,不仔细看确实很难看出来,就在袖子的手肘部位,有一个与血痂粘连在一起的、与钢针直径差不多大小的衣服破洞。
检查完这条胳膊,神宫秋明立刻又抬起另一条胳膊,果不其然,那上面也有一样的破洞和血痂。
神宫秋明沉默着将手臂放回尸体身体两侧,接着,他又检查了中井治夫的口腔和眼结膜的状况,发现中井治夫舌面上有咬痕,其下嘴唇的黏膜已经被咬烂,除了血沫之外,口腔里并没有什么线条或者其他东西。
再看眼结膜,有淤点但不多,这说明中井治夫生前曾短暂地被人为窒息过,这种伤痕就是那时候留下的。
至此,神宫秋明其实已经能大致猜出来凶手对这个人做了什么了。
当目暮十三问他有没有什么发现时,他从地上站起来,垂头看着那具被板正地摆放在放水布上的尸体,说:“新发现……这里确实是有一个。”
神宫秋明说:“中井治夫身上的部分伤痕并不像是单纯地被折磨而得来。在我看来,那些伤痕,无不表明了凶手在杀死中井治夫之前就对他实施了残忍的刑讯逼供手段。”
“什么!刑讯?”
目暮十三猛然看向中井治夫的尸体,试图从中找出其中的不妥之处。
神宫秋明帮他节省了时间,直接告诉了他尸体上的那些不是很明显的痕迹。
那些痕迹的其中一部分,古行邦昭在验尸时也注意到了,但他尚未联想到刑讯手段上去,毕竟从他了解到的中井治夫的个人信息来看,实在是很难叫他把那些与□□有关的事情拿过来借鉴一二。
可此时听神宫秋明的解释,他也发觉了这其中的关联。
神宫秋明解释完,听过的人都明白了这其中扮演着凶手的角色是个怎样专业和厉害的人。
他解决了尸体上的问题,现在,新的问题又诞生了。
中井治夫从个人信息上来看是个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人,没有不良行为记录,未婚,工作稳定……他好像只是一个普通地生活在东京的社畜罢了,就连刑警们对他的邻居们的笔录都说着“这是一个很大众化的、善良朴实的男人”,而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和□□扯上关系呢?
“会不会是他不小心看见了什么,然后被人找上门来‘逼问’了?”松田阵平想了想,说道。
“唔,这倒是有可能,不过还有另一种可能,”目暮十三沉吟一声,肯定了松田阵平的想法之后,招手叫来百鸟任三郎,叫他去调查死者的财务状况以及对方最近一段时间都和什么形迹可疑的人来往过,并说,“也可以去搜查四课那边问问看,这一带比较猖狂的是哪个□□组织。”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