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石修远报了警之后就替神宫秋明接手了这名歹徒,三两下就把歹徒手里的凶器丢在了远处。神宫秋明也终于可以松开手、喘口气了。
神宫秋明一边甩着手,一边向白石修远解释他刚才看到的一切。
“先不提他是怎么进来的,就说说我刚才的推测吧。”
“心怀恶意的人在行凶前会有一些特征,比如频繁确定时间、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总有一只手离不开口袋或者背包……哦,还有面部表情——”
神宫秋明突然靠近就差一步就变成犯人的男人,花了两秒的时间仔细观察了对方的面部表情,然后站到一边用确定的口吻说道:“没错,就是这个表情——眉毛向下聚拢,眉头压得很近,颧骨上的肌肉隆起,嘴角下压,都是很典型的愤怒表情。”
神宫秋明说完,见这人还瞪着他,神情随意地摊开手告诉他:“你也不用这么恨我,这次的失败显而易见是你自己造成的,难道不是因为你太废物了才会被我逮到吗?”
“你这个——”
男人嘴里吐着火气,他还想啐一口神宫秋明,但是钳制住他的警察却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神宫秋明看了他一眼,移开视线,这次他没有当面吐槽对方,只在心里默默评价他是个“胆小鬼”和“懦夫”。
不知怎的,白石修远竟然在此刻共感了搜查一课的那些刑警们,他看着神宫秋明用脸骂人的模样,颇为无奈地低声呼唤:“神宫顾问……”
这声音被男人听到,几乎是瞬间,他的后背上冒出冷汗,他身体僵硬,不敢抬头再看神宫秋明。
他知道神宫秋明是谁。
神宫秋明注意到这一点,他不用推理都知道这名歹徒在想什么,他看了一眼手表,估算着警方还有多久会来,然后对男人说:“瞧,你现在的表情又变了。”
“你好像很怕我,怎么了,你从谁哪里听到过我的名字吗?”
神宫秋明话里的意思很明确了,他认为这个男人背后还有其他人,而不是以为自己的侦探名头已经恐怖到可以止儿夜啼了。
当白石修远向他投来探究的目光时,神宫秋明对着他微不可查地摇头。
神宫秋明敲着手表表盘,给男人施加心理上的压力,他说:“让我猜猜,你从买来这个计划的人那里,得到了要提防我的警告,对不对?”
男人不敢再看神宫秋明,他低着头,张开的嘴唇有一瞬间的颤抖,但他坚持住了,没有说话。
神宫秋明见状,停止了敲表盘的小动作,对着疑惑不解的白石修远解释道:“还记得我刚才说的那些非常明显和刻板的行为逻辑吗?诚然,不是所有的凶手在作案前都会有这个表现,但是那些不熟悉自己的计划,紧张到不自觉表现出肢体化症状的人可不算在内。”
也正是因为犯人下手实在太慢也太犹豫不决,神宫秋明才有可能及时阻止了这场预谋犯案。
神宫秋明又看向低着头的男人,用拇指和食指比划出被当做凶器的匕首刀刃部分的长度,声音十分平静:“根据那枚匕首能派上用场的长度来看,你从后面刺入,最多也只是划伤她的肋骨,而根据你刺入的角度来看,匕首在扎进心脏之前就会被肋骨卡住。”
“如果你是预谋作案,怎么会连人体最基本的结构都不了解一下就急匆匆地上手呢?就连最普通的抢劫犯都知道要往柔软的腹部刺去,这样一来,这个计划就有了一个最大的缺点——不能一击致命。”
“可如果你是冲动作案,那你又怎么会提前想到该如何处理匕首以及不留指纹的事情呢?”
神宫秋明说着,走到白石修远身边,从挂在对方臂弯上大衣的口袋里拿出来一张手帕,用手帕裹着手指从男人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密封塑料袋,除了这个,还有男人的手指,有指纹的地方都被均匀地涂了一层胶水,明显是为了不留指纹而准备的。
男人吸了一口气,依然沉默着。
神宫秋明便转向那个警惕的女士,问她:“你之前有见过他吗?这位——”
女人眨了眨酸涩的眼睛,她现在有些怵神宫秋明了,她小声地说了自己的名字:“栗、栗生……我叫栗生和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