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撂下这句足以令武装侦探社瑟瑟发抖的狠话,特级诅咒师带着邪恶的气质踩上虹龙,扬长而去。
&esp;&esp;国木田脸色又青又白,即便他每天都有在为成为一个更好的社长继任者而努力,也愿意为了横滨市民的幸福生活而接手兼职,但是——
&esp;&esp;祓除咒灵原来是要把这玩意儿给吃掉的吗?!
&esp;&esp;沾满呕吐物的抹布?!
&esp;&esp;国木田慌张地看向社内的名侦探:“乱步大人,这是真的吗?”
&esp;&esp;乱步抱着手里的铜锣烧都察觉到了那种恐惧,他眯着眼睛,声音少见地有些虚弱:“好像是真的?”
&esp;&esp;因为夏油杰确实没有说谎,咒灵球的滋味他尝过几千多颗,正常人的一日三餐都没他频繁。
&esp;&esp;即便在禅院郁弥提供的道具帮助下,咒灵球已经变成了【幸福的味道】,可那些深刻的印象也会令夏油杰在做出类似吞咽咒灵球的动作时,回忆起原先的滋味。
&esp;&esp;就好像一种条件反射,当你看某本情节浸入人心的书时,正在吃一颗滋味酸到极致的话梅,那么以后每次看到这个剧情或是回忆起这本书的部分内容,唇齿间都会下意识地分泌出唾液,来缓和那种酸。
&esp;&esp;夏油杰便是如这般,他的躯壳与灵魂,再怎么用幸福做掩盖,也已经彻底与那些磨难捆绑在一起。
&esp;&esp;他不会驳斥自己的人生,也不曾后悔自己的选择,只是有点遗憾。
&esp;&esp;遗憾禅院郁弥如果能早点出现的话,说不定天内理子可以不用死,说不定在那些阴暗偏僻的乡村中,有越多的咒术师小孩可以得救。
&esp;&esp;至于自己
&esp;&esp;无所谓了,不过是苦夏而已。
&esp;&esp;禅院郁弥在此刻,非常能够理解太宰治先前为什么要做最后一个戴上特制眼镜看咒灵的人,因为社员们的反应实在是过于可爱。
&esp;&esp;他附和地问道:“是的哟,这就是夏油学长祓除咒灵的方式,那么国木田君,你还愿意继续加入吗?”
&esp;&esp;那双暗色的眼睛正对着某种谁也看不到的东西。
&esp;&esp;国木田感受到自己的心头涌现出一种眼熟,就像是在哪见过这样的眼神。
&esp;&esp;那道视线,正凝视着某种难以理解的人类的黑暗,也许他看的是过去,也许他看的是未来。
&esp;&esp;也许,禅院郁弥凝视着这个世界如今正展露的深渊。
&esp;&esp;“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年轻的咒术师平静地问道,“这条道路的尽头,只会是无数咒术师同伴的尸体。”
&esp;&esp;“我——”
&esp;&esp;国木田坐在镭钵街的矮围墙上,他看出去,外侧是堆放得并不整齐的纸箱垃圾,废弃的工地砖块也处处可见,偶尔还能瞥见几抹深红色的可怖印记。
&esp;&esp;即便如此,把咒术界比作三途川的禅院郁弥也依旧站在那,像一朵腐朽土壤中摇曳的花朵。
&esp;&esp;又想引诱更多地人来前仆后继,又在矛盾地想把所有人推到安全的岸上。
&esp;&esp;
&esp;&esp;“追求理想是一件那么无益又困难的事。”
&esp;&esp;“然而,我还是——”
&esp;&esp;国木田抬起头,坚定的目光透过镜片,他大声地喊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愿意继续迈开步伐走下去!”
&esp;&esp;虽然沉重的悲哀一直存在,理想似乎总是会遭到冲击,横滨这座城市时而像被海风亲吻的空洞,事件与悲伤无处不在。
&esp;&esp;禅院郁弥的表情丝毫未变,他凝视着对方,分明要年幼几岁,但那种压迫感却让国木田都不得不放缓呼吸。
&esp;&esp;蓦然,咒术师的脸上扬起一个灿烂的微笑。
&esp;&esp;禅院郁弥比出一个五条式的大拇指笑:“过关!”
&esp;&esp;“夏油学长是在跟你们开玩笑啦,每个咒术师的术式不同,祓除咒灵也不需要吃掉那些恶臭的咒灵球。”
&esp;&esp;“事实上,”禅院郁弥摊开手,“如果没有咒具的话,非术士也无法攻击到咒灵,所以我才会建议你只需要客观地观察与记录,并把情况反馈给我就行了。”
&esp;&esp;谷崎直美抱着兄长的手臂,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原来是在考验国木田君的意志力么。”
&esp;&esp;太宰治听得一清二楚,但他也只是似笑非笑地瞥了禅院郁弥一眼。
&esp;&esp;后者正低头拿手机看着时间,他摆了摆手,找出所有的铜锣烧,一股脑儿地塞进乱步怀里,奖赏刚才适时保持沉默的名侦探。
&esp;&esp;“再见啦。”
&esp;&esp;禅院郁弥按照地图的指示,转头看向正确的方向,仅仅是一眨眼,原先所处的位置就只剩下一片空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