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夫人率先开口:“你这又是哪里病了?”
&esp;&esp;“一些小风寒,不打紧的。”秦以慈莞尔问,“不知您是……”
&esp;&esp;沈夫人抬起手来摸了摸自己的侧脸,道:“近日劳累,脸上不适想着来找些养颜的方子。”
&esp;&esp;虽说将至不惑,沈夫人的那张脸还是一如少女时期的鲜研,再加上那双明媚锐利的眸子,若是旁人不说怕是都没有人能看得出她早已嫁做人妇,为人母了。
&esp;&esp;秦以慈轻笑一声:“整日操劳面上确实易显疲态,我最近也是得了一个方子,若是您不介意我可送至您府上。”
&esp;&esp;沈夫人睨了她一眼,“你倒是好心。”
&esp;&esp;话不投机,两人也只寒暄这几句便没了下文。
&esp;&esp;见两人不再开口,周围的人也都安静了下来,有几个胆子大的男人还时不时往两人这般瞅一眼,眼神带着期待仿佛想看一场撕破脸皮的好戏。
&esp;&esp;须知这秦以慈可是差一点就成了沈家的少夫人、沈夫人的儿媳了。
&esp;&esp;当年的秦以慈在江州闺秀中甚是有名,其中之一的原因便是她得沈家长公子沈琰的青睐。
&esp;&esp;沈家是什么?那可是出了三个状元的书香门第、簪缨世家,别说在江州城,就是在整个南齐也是赫赫有名的。
&esp;&esp;沈琰又是谁?是沈家难见的奇才!
&esp;&esp;在沈琰之前,沈家都是些读书人,大多都是文人病,只能提笔除此之外在拳脚上都是一窍不通。可沈琰不同,他不但在文章上颇具慧根还在武学上天赋异禀,就连他那不苟言笑的外祖父见了他也都是满眼的笑意和欣赏。
&esp;&esp;这般文武双全的才子竟是在容貌上也是神清骨秀、如圭如璋,一袭白衣更是让人一眼便觉其非尘世俗中人。
&esp;&esp;就是这样的人,面对秦以慈又是引佳人入诗又是邀佳人同游的,如何能让人不好奇这能让惊世奇才都陷入情网的女子会是何等仙姿?
&esp;&esp;奈何世事无常,在众人都以为这对才子佳人能够共写一段佳话的时候沈琰离开江州了,秦以慈也嫁到了卫家,给那人尽皆知的病秧子卫续做了夫人。
&esp;&esp;这番急转直下着实是让人惊掉下巴,人人都好奇其中隐情。
&esp;&esp;之后不知是何人传言说是这沈家夫人沈琰的生母不喜秦以慈的身份,认为她只是庶出无法和沈琰相配,所以才从中阻止坏了这桩姻缘。
&esp;&esp;今日两人会在此相遇,甚至是在卫续已死的情况下难免会生出些看戏的心思来。
&esp;&esp;可两人体面到挑不出半分错处的问答倒是让那些人扑了个空。
&esp;&esp;两人就这么安静坐着,直到秦以慈开完方子离开两人都没有什么其他的交谈。
&esp;&esp;回到府中,粼秋抿了抿唇纠结半晌才开口问秦以慈:“夫人,您还好吧?”
&esp;&esp;秦以慈面色如常,“为何不好?”
&esp;&esp;粼秋担心道:“沈夫人她不是拆散了你和沈公子……”
&esp;&esp;秦以慈忽然停下,严肃起来:“你从哪里听到的?”
&esp;&esp;粼秋对上她质问的目光,有些结巴:“不是外头的人都这么说嘛,而且您和沈公子……”
&esp;&esp;秦以慈打断道:“道听途说,这你都相信?外头人还说沈夫人见我一次打我一次呢,你怎么不信?”
&esp;&esp;粼秋扁扁嘴:“这个比较离谱嘛!”
&esp;&esp;秦以慈笑得无奈:“你觉得离谱的就不信,被讲得绘声绘色合情合理的就相信了?传言就是传言,不可全信!”
&esp;&esp;粼秋带着委屈哦了一声后快步跟上秦以慈的脚步,还是耐不住心中的好奇问她:“那您和沈琰公子之间的事情又是为何?”
&esp;&esp;当初秦以慈和沈琰之间的事情没有任何人知道内情,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传言存在。粼秋虽跟在她身边许久但对这件事也是一知半解,常常怀着好奇想问,又怕会提起秦以慈的伤心事,也就不敢了。
&esp;&esp;今日又听秦以慈说不是她所想的那般,便更加好奇了。
&esp;&esp;究竟是什么样的原因会让秦以慈放着才貌双全的沈琰不去嫁,反而来找个病秧子呢?
&esp;&esp;秦以慈看她一眼,在她满怀期冀的目光中给她浇了一盆冷水,“不该问的别问,去煎药。”
&esp;&esp;粼秋更委屈了,“您有什么事都不告诉我了,我生气了!”
&esp;&esp;秦以慈这才再次停下脚步转而看她。
&esp;&esp;粼秋在女儿间也算是娇小,秦以慈微微俯身凑近她的脸,笑问:“生气了?”
&esp;&esp;粼秋重重点头嗯一声。
&esp;&esp;秦以慈似是苦恼:“那可怎么办?粼秋生气了,可是从此以后就不理我了?”
&esp;&esp;粼秋将头一扭,赌气道:“对,不理您了!”
&esp;&esp;秦以慈又道:“那就无人为我煎药了?”
&esp;&esp;“不是还有其他人吗?”粼秋一张小脸因为生气而变得圆鼓鼓的,像一只被塞了瓜子的松鼠。
&esp;&esp;秦以慈道:“可我只喝得下粼秋煎的药,旁人的喝了病要更重的。”
&esp;&esp;“都是一样的药,我煎与旁人煎有何差别?”粼秋悄悄瞄了秦以慈一眼,见她唇角带笑,摇了摇头,“不,旁人煎的药要比粼秋煎的少一味。”
&esp;&esp;“哪一味?”粼秋也不再赌气,转而正对着秦以慈问。
&esp;&esp;秦以慈笑意更甚:“当然是我心里的这一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