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将告示上的酒水新政复述了一遍,一旁的齐衍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esp;&esp;温苒苒摇摇头:“那位太子殿下当真是坑人不浅!”
&esp;&esp;
&esp;&esp;孙氏忙捂了她的嘴:“这可不是在家中!”
&esp;&esp;温苒苒抿抿唇,自觉失言。
&esp;&esp;齐衍薄唇紧抿,淡如水的眼眸闪过一丝愠怒。
&esp;&esp;这是他才写了一半的,不知被哪个糊涂的翻了出来竟施行了。
&esp;&esp;不过想想也是,现下宫里找不到他,为了隐瞒此事安抚臣心,只得做出他还在宫中的假象。
&esp;&esp;温正良皱着眉道:“这听着像是利于朝廷税收的好事,怎的苒苒觉得不妥?”
&esp;&esp;温苒苒张张唇想说什么,但思量许久怕说的话让旁人听了去连累家里,只是轻声道:“不用我说什么,大伯伯您等过阵子自己看看就知晓了。”
&esp;&esp;大伯父从前是陵阳伯,久居庙堂高位,所思所想都是从上位者思维出发,自是不大懂下面的那些事。
&esp;&esp;“幸而咱家不卖酒。”孙氏拍拍温苒苒的手。
&esp;&esp;“也是。”温苒苒点点头,心中道了句“阿弥陀佛”,只盼着那位尊贵的太子殿下别再出什么幺蛾子。
&esp;&esp;旁的她管不着,只求别耽误她做买卖赚银子!
&esp;&esp;到了店里,大家忙活着准备一番,就有客人上门了。
&esp;&esp;手里提着她家摊子上的卷饼,还要再来碗麻辣烫。
&esp;&esp;这客人眼熟,温苒苒总能见着他买了卷饼还来吃麻辣烫,许是惦记着早上不能吃太辛辣刺激的,还要清汤呢。
&esp;&esp;她走过去笑着劝道:“一个卷饼尽够吃了,再要碗麻辣烫怕是撑肚子。”
&esp;&esp;“我就是想这个味!”客人嚼着卷饼,口中酸豇豆脆嫩爆汁,酸辣味道让人胃口大开,“我这干的都是力气活,不吃饱些可扛不住!再加上天冷,我更得吃碗热腾腾的麻辣烫暖透了身子,不然待会怎么干活?”
&esp;&esp;温苒苒听他这般说笑着应下:“好嘞,那您去夹菜,我待会儿多给您放些面。”
&esp;&esp;“那可多谢温小娘子了!”
&esp;&esp;温苒苒交代给厨房,转头去将毛血旺的食材备上。
&esp;&esp;昨日卖得热火,备下的食材不够用,今日索性多备些。不过也不敢备太多,若是剩了可不好办。
&esp;&esp;还有一则,瓷盆不大够用还得再买些来,昨晚饭口时人多,瓷盆险些不够用。到了后来,伙计们都是挨桌搜罗吃完的现洗现用,一整晚急急忙忙的,人也焦灼。
&esp;&esp;等晌午时候川子带着窑里的兄弟们过来吃饭,到时候问问他再说。
&esp;&esp;温苒苒手上脑子都忙着,这边把百叶毛肚等都处理好了,等会客人来点直接就能用。
&esp;&esp;“三妹妹!”
&esp;&esp;“说是带我出来逛逛,拉我来这做什么?这许多人……”
&esp;&esp;温苒苒听着外面熟悉的声音一愣:嗯?大哥哥来了,听着好像大伯母也来了?
&esp;&esp;她想着,立刻放下手里的活出去:“大哥哥?大伯母也来啦?”
&esp;&esp;温荣笑得憨直:“整日待在那满是酸苦药味的房里也是闷得慌,就带着我娘出来透透气。”
&esp;&esp;温苒苒笑道:“大哥哥这话说得不错,外头才下了雪,把浊气都埋下去了,正清爽着呢。”
&esp;&esp;梁氏见她出来,矜持高傲地挪开眼去,却是忍不住打量起面前这铺子来。开阔敞亮,竟不是她想象中逼仄矮梁的粗陋屋子。
&esp;&esp;店内充盈飘散着热辣辣的香气,生意也红火得很,客人们都吃得消颇香,没口子地夸温苒苒。又是手艺好、又是为人实在,直把人夸到天上去了。
&esp;&esp;她甚少来这种市井食店,看着店内三教九流的客人,有的身着富贵锦缎、有的粗布摞补丁、有的身上还带着泥浆子……开口就是东家长西家短,言谈粗鲁的令她不禁皱起眉。
&esp;&esp;梁氏看着看着又有些哀戚,她家金尊玉贵的荣哥儿现下就混在这里头……
&esp;&esp;有熟客见着温荣,笑着同他打招呼:“温家大哥儿来啦?好像有阵子没见着你了。”
&esp;&esp;温荣想过去招呼,但他娘也不知怎么就是拉着他不撒手,他没办法,就站在原地笑着回道:“我娘病了两日,在家侍奉汤药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