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想知道的话,告诉你也可以哦。毕竟你就是我呢。”[髭切]轻快地笑道。
&esp;&esp;“告诉我……然后要做什么?”不知是装傻还是玩笑,另一位髭切也随和地附和着。
&esp;&esp;那振刀看着髭切,口吻变得冰冷,“现在就让你把她带走,说不定才是保护她的最好办法。”
&esp;&esp;“就这样打住吧,我不想对你生气。毕竟你就是我呢。”髭切微笑着回敬道。
&esp;&esp;[髭切]平静地眯着眼睛端详了另一个自己一会儿。
&esp;&esp;“这么听话。真不像我。”
&esp;&esp;“你也知道的吧,”髭切不的语气紧不慢,“我不喜欢让她伤心的事。”
&esp;&esp;“哈哈,真可靠,不愧是我呀。”他恢复了一贯的语气,“如果是你的话,应该能保护好那个人……”一时迟慢,又转而望向另一处,微笑不变,“……也能保护好弟弟吧。”
&esp;&esp;这话悬而未决地吊在那里。髭切循着他的目光望过去,远征队的人马早已离开本丸。廊下空无一人,孤悬着一串静止无声的铜铃。
&esp;&esp;原来如此。虽然早就猜到了——在第一眼看到那个自己,却没有在他身边找到那个不曾缺席的身影的时候。
&esp;&esp;不过,那个过于认真的弟弟大概会说,死在战场上是刀剑的荣誉吧。
&esp;&esp;
&esp;&esp;天上一丝云也没有,日光空净。审神者在面南的廊下,与一个熟悉的身影打了个照面。
&esp;&esp;“髭切,”
&esp;&esp;审神者站定在他跟前。仿佛恍惚有那么一个人在这里,就连那脸上的笑他也见过。
&esp;&esp;“在这里还习惯吗?”
&esp;&esp;显然,哪怕他换上了她的那位髭切的衣服,这里的主人仍然分辨得出他并不属于这座本丸。
&esp;&esp;“能分得出来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esp;&esp;“当然。”
&esp;&esp;审神者原本打算从容地回答,但那个髭切的面孔却忽然便来到了很近的地方。
&esp;&esp;不偏不倚的阴影投下。像给人拎住了领子,不由得呼吸都屏住了。像神经上贴了一块冰,整个儿绷得紧而脆——从未感觉被如此的危险包裹着。
&esp;&esp;他的手几乎碰到了她的脸。却停在那里。
&esp;&esp;太近了。
&esp;&esp;“但我不太分得出来。”
&esp;&esp;那么低的声音,几乎贴着耳朵传来。
&esp;&esp;忽然便来到了深水之下。四面八方的水压沉甸甸地坠着她,所有感官都附上重砣似的变钝变慢。强烈的注视之下,那双眼中有黑色的嫉妒。
&esp;&esp;肩上也沉沉地压住了,让人动弹不得。手臂钳了上来,紧紧揽住身体的力量,就像缠住猎物的蟒蛇。
&esp;&esp;几乎要消失在那个怀中。
&esp;&esp;审神者觉得自己应该出声阻止,在她开口之前,困住她的力气却很慢地,很慢地松缓下来。
&esp;&esp;“让我休息下。”
&esp;&esp;那声音里有陌生的深远的痛苦,某样盘根错节的东西,她无从了解的绝望。一阵无名的凄惶在心中撞了一下,让她开不了口。
&esp;&esp;他放松了一些,但没有放开手。
&esp;&esp;“不一样呢。”耳边传来的语气重新带上笑意。
&esp;&esp;审神者倏地松懈下来,虽然看不到对方的表情,但警报解除了。拔掉水面下的塞子,危机哗啦啦地退潮。
&esp;&esp;“不一样的,”审神者说,“就算像到100,也不是。”
&esp;&esp;他语气里的笑意更明显了,“你对这里的髭切也是这么残忍吗?”
&esp;&esp;残……残忍?
&esp;&esp;[髭切]注视着面露不解的审神者。
&esp;&esp;看吧,她没明白。他想道——这正是她的残忍之处。
&esp;&esp;没有解释,他微笑着完全放开了她,拉开了些许距离。
&esp;&esp;“你的那位髭切,你也小心为好哦。”[髭切]看着她,眼中也恢复了往常的笑意,“毕竟他就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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