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子晋眼珠一转,立刻矢口否认:“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我们怎么可能欺负自己的同窗呢?”
“是啊夫子,您可不能被王宏发的话给蒙蔽了啊!”蓝元德捂着还在流血的鼻子,声音含糊地帮腔。
“没错,王宏发是在骗您!”谢绍元也急忙附和。
周景同更是跳脚道:“他说这伤势是我们打的,就一定是我们打的吗?他有什么证据证明这是我们打的?”
韩夫子被他们吵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几人都是县里有头有脸人家的孩子,若是轻易给他们定罪,势必会得罪不少人。
更何况现在确实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这些伤就是他们所为。
就在僵持之际,吴承安忽然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双手恭敬地呈给韩夫子:
“韩夫子,这是小人的入学文书。”
“我家少爷被这几人欺负得不敢来学堂,为此,我家老爷花了三十两银子从乡下请我来此,并承诺让我来这里上学保护少爷。”
既然敢玩激将法,他自然不可能没有任何准备。
韩夫子接过文书,眉头越皱越紧。
文书上盖着王家和官府的印章,这做不得假。
能让王家花三十两银子去乡下请这么一个人来保护王宏发,那必定是王宏发被打惨了,王家老爷又不敢亲自插手此事,这才选择花钱买人来学堂保护王宏发。
“若不是实在被逼得没办法,我家老爷也不可能花这么多银子请我来这里。”
吴承安补充道,声音不卑不亢。
韩夫子闻言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花白的胡须微微颤抖:“一个才十岁的孩童,王家居然愿意花三十两银子!”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马子晋一眼:“甚至还要花银子给老夫送束脩,看来你们的话确实有几分可信。”
马子晋大惊失色,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夫子,您怎么可以信一个奴仆的话?”
王宏发此刻已经完全镇定下来,见马子晋一口一个“奴仆”,顿时怒火中烧:
“谁说他是我的奴仆了?安哥儿又没签卖身契,他只是我爹请来保护我的玩伴而已!”
马子晋嘴角一撇,还想开口嘲讽,韩夫子却猛地一挥戒尺:
“够了!还想吵到什么时候?”
他环视众人,声音严厉:“既然事情是你们咎由自取,那这件事各退一步,到此为止!”
学堂前顿时鸦雀无声,连竹林中的鸟雀都停止了鸣叫。
“若今后还有谁敢在学堂闹事,或者干扰其他人学习!”
韩夫子一字一顿地说,目光在每个人脸上扫过:“老夫便将他退回去!”
这番话将众人彻底镇住。
在这个科举至上的年代,若是被夫子退学,不仅名声尽毁,今后想参加科举都难上加难。
然而马子晋却不服气,他眼中闪烁着怨毒的光芒,突然伸手指向吴承安,恨恨地说道:
“夫子,他一个什么都不会的泥腿子,难道您还真想让他进入学堂不成?”
报复不了王宏发,他决定拿这个“该死的泥腿子”出气。
马子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心想:一个乡下小子,也配和我们这些读书人同堂学习?
竹林间的晨风吹拂,带着春季的凉意。
吴承安静静地站在原地,面对马子晋的挑衅,他的眼神愈发坚定。
这场风波,远未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