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贺母前段时间生了病,做完手术后,一直休养了近一年。最近她的几次身体检查报告都给出了积极信号。这段时间她一直在等着新的任命,可算是让她等到了。
&esp;&esp;贺领导春风得意马蹄疾,要奔前程去了,以后应该不怎么打算管他们了。
&esp;&esp;贺长泽说到这里,松了口气:“我妈这个人,性格非常要强,等闲不愿意服输。幸好组织又给她安排走了,要不然就她那旺盛的精力,接下来得天天领导我。”
&esp;&esp;盛桉觉得贺母和贺长泽之间的相处十分有趣,这母子俩日常就像是在打擂台一样。
&esp;&esp;她好奇道:“领导你?比如让你老实一点吗?”
&esp;&esp;贺长泽见不得她这么幸灾乐祸的样子,道:“比如,催个生什么的。”
&esp;&esp;盛桉不由得后仰:“真的假的?”
&esp;&esp;见贺长泽的样子实在不像是在开玩笑,盛桉
&esp;&esp;也跟着松了好大一口气。
&esp;&esp;可太好了!催生……这实在是超出她的业务范围了。
&esp;&esp;盛桉傻乐了一会儿,后知后觉道:“等等,你妈是高升吧?她这算不算是大领导了?”
&esp;&esp;贺长泽没否认。
&esp;&esp;见盛桉一副紧张的样子,他还有些奇怪:“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盛桉道:“那我这……你是不是应该交待我一下?以后我跟人说话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注意一点?是不是有些话不能随便乱说了?”
&esp;&esp;贺长泽都被逗笑了:“比如呢?”
&esp;&esp;“比如……我不知道啊!”
&esp;&esp;“对啊!你什么都不知道,需要注意什么?你平常也不是那种乱指点江山的人吧?保持现状就好。以前该如何,现在还如何。”
&esp;&esp;盛桉一想,也对,心安了许多。
&esp;&esp;贺长泽见她确实被安慰到了,多少觉得新奇:“你这就……完了?”
&esp;&esp;“不然呢?”
&esp;&esp;“相比担心说错话,你不是更应该关心有没有人找你托人情什么的吗?就比如忽然送上门的、非常慷慨的合作方?这种事还比较隐晦,防不胜防。”
&esp;&esp;盛桉摆摆手:“这我倒是不担心。人不能赚到自己认知之外的钱,我自认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也算是在这行里混了几年了,不至于连行情价是什么都不知道。
&esp;&esp;“既然知道行情价,超出行情价的肯定就是有鬼了。即便不是鬼在人情价,也是鬼在别的什么地方。这是很浅显的道理,我倒不怕这个。我怕的是不小心说了什么不该说的,毕竟我也没什么经验……”
&esp;&esp;贺长泽闻言,忍不住笑了。
&esp;&esp;他发现,盛桉这个人,在某些方面确实有些钝,却又因为这种钝而显得很纯粹,很有几分无欲则刚的味道。她自己划定了一个规则圈,在这个圈子里自顾自地坚持着一些很朴素的道理,比如等价交换。
&esp;&esp;她似乎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被无缘由地优待。在她这里,有所得,就得有所付出。
&esp;&esp;这跟贺长泽从小到大见到的大多数人都不太一样。
&esp;&esp;不夸张地说,贺长泽从小到大所处的平台都是顶级的。这些年来,他见过形形色色的人,国内国外,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是一等一的聪明人。聪明人最引以为傲的,就是以最小量的代价,撬动更多的回报。
&esp;&esp;这是聪明人标榜聪明的做法。
&esp;&esp;可盛桉不是这样的。她信奉一些很脚踏实地的价值,从来不乱幻想,一直勤勤恳恳,过分谨慎,仿佛从小到大都不曾被好好娇惯过以至于过分老实似的。
&esp;&esp;但其实不是的。就贺长泽知道的,盛桉除了在徐起舟那边栽过跟头之外,从来都顺风顺水,说得上是一句大家千金。
&esp;&esp;这样的成长经历,竟然能养成这样的性格,实在神奇。
&esp;&esp;贺长泽忽然很好奇,盛桉是不是就没学会狐假虎威、仗势欺人?
&esp;&esp;他跟盛桉提议道:“我们来玩个游戏吧。”
&esp;&esp;盛桉狐疑地看着贺长泽,谨慎道:“什么游戏?”
&esp;&esp;贺长泽道:“我猜一周之内,许家那边会找我们回去吃饭,或者是有正当理由,或者是随便聚一聚什么的。”
&esp;&esp;盛桉知道这话在暗指什么,脸色有些不好看:“你是说他们要找我打探跟你妈妈有关的消息?”
&esp;&esp;许家如果只有她妈妈和许父,那盛桉能很理直气壮地否认贺长泽的猜测。可许家不止是许父的许家,还有许多其他人。而按照盛桉对他们的了解,跟贺母有关的事,他们一定会很感兴趣。
&esp;&esp;贺长泽道:“你这么严肃做什么?先不用预设他们的立场,也不用替他们贷款羞愧。探听消息而已,人之常情。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