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帐篷开口正对着一块大石头,贺长泽人就在石头下坐着,背对着帐篷的方向。盛桉只要伸长了手,跨过帐篷的开口,就能碰到贺长泽的后背。
&esp;&esp;这么近的距离,她咳嗽一声贺长泽都能听见。
&esp;&esp;盛桉觉得安心,也就不再反对。
&esp;&esp;贺长泽坐在石头下,出了片刻神。
&esp;&esp;山风细细,吹动树梢,呼呼地响,夹杂着风吹过帐篷的簌簌声。这些背景声都太大了,又或者是她实在惯于内敛,以至于他只是坐在几步之外的地方,却只能听见一点点她的动静。
&esp;&esp;有水瓶子滚过睡袋的哗啦啦的声音,有她稍微粗重了一点点的呼吸声,有她翻身的声音……
&esp;&esp;贺长泽好几次想回头,或者是开口问她是不是一切都好,但又克制住了这种冲动。
&esp;&esp;心里像是猫抓一样。
&esp;&esp;还是定力不够。
&esp;&esp;但话又说回来了,喜欢的人就在一臂之遥的地方,谁又能定力够呢?
&esp;&esp;任重道远。
&esp;&esp;算了,还是忙正事好了。
&esp;&esp;贺长泽拿出手机,开了机。
&esp;&esp;接下来是发消息,回消息,以及通过一些隐秘的渠道,确定徐起舟和白家的婚约进行到哪一步……
&esp;&esp;一切都忙完后,大概过了半小时。
&esp;&esp;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山里的温度更低了。
&esp;&esp;贺长泽几分钟之前就没听见身后的动静了,不由得回了下头。
&esp;&esp;帐篷里一片漆黑。贺长泽打开手机的屏幕灯,借着这点微弱的光,看见了在帐篷深处正无知无觉地睡着的盛桉。
&esp;&esp;她整个人都被包裹在睡袋里,只露出了一张脸来,在暗淡的屏幕灯下,仿佛是在发光。
&esp;&esp;原来是睡着了。
&esp;&esp;确实累到了吧?
&esp;&esp;贺长泽放轻动作,悄悄地躺到自己的睡袋里,合上了帐篷的口子。
&esp;&esp;随着帐篷封闭,独属于盛桉的那种淡淡的冷香,又开始不觉萦绕在他鼻尖。
&esp;&esp;贺长泽很确定,这一趟出行,盛桉没有带任何一款香水。
&esp;&esp;所以,这其实是她自己的味道。
&esp;&esp;贺长泽轻轻深吸了口气。
&esp;&esp;山风呼啸的声音不绝于耳,他心里那只张牙舞爪的猫,却一下子被安抚住了。
&esp;&esp;盛桉,我陪你去抢亲吧
&esp;&esp;第二天下午一点多,盛桉跟在贺长泽身后登顶。
&esp;&esp;时节将近农历新年,正是一年中最冷的时分。盛桉原本以为,这个时节除了雪景之外,再没有什么值得期待的了。
&esp;&esp;但其实不然。
&esp;&esp;冬天在南方和北方的表现形式截然不同。他们所在的这个位置,就在中部的某个省。脚下的这座山,恰巧是南北方的冬季风景的分界线。
&esp;&esp;登高望远,南与北泾渭分明。
&esp;&esp;往北看去,下过雪的地界一片白茫茫,但因为地理位置上不够靠北,这里的雪下得不重,白色因此并不显得厚重,而是轻盈的一层。
&esp;&esp;间或还能在白色的间隙里,看到一点棕色的影子。那是土地和掉光了树叶的枝干的样子。
&esp;&esp;往南看去,没有下雪的南方,连山间的草木都还维持着常绿。但不是春夏时节那种青葱的颜色,而是更显厚重,带着一种深沉的底色。
&esp;&esp;这绿色的尽头,在人的视野即将看不到的远方,似乎还有一大片或红或黄的颜色,就点缀在大背景的绿色下,十分耀眼,十分鲜活。
&esp;&esp;贺长泽说,那是腊梅和三角梅的颜色。
&esp;&esp;从北往南望去,明明是同样的时节,却仿佛一下子从冬天进入了春天似的。这冬春的分界线,就在他们的前方,在他们即将下山的这条山脊上。
&esp;&esp;盛桉是头一次看见这么清晰的对比,大感震撼。
&esp;&esp;她下意识拿出手机来,想将这对比的景象拍成照片。
&esp;&esp;贺长泽主动提议:“需要我帮你拍照吗?”
&esp;&esp;盛桉很高兴地答应了。
&esp;&esp;贺长泽拿着盛桉的手机,一边帮她拍照,一边透过镜头看她。
&esp;&esp;认真地看着镜头的她,歪着脑袋笑的她,调皮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她……
&esp;&esp;那样鲜活,像是个在山野间无拘无
&esp;&esp;束的精灵,看得人忍不住心头发软。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