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辛夷觉得它是个老古董,外加猪脑子。
&esp;&esp;当即轻笑着回答,“光心疼是不够的,嫉妒攒多了就会冒犯。而这道情愫的口子只要撕开,就再也难遮掩住了。”
&esp;&esp;这个布庄很大,各种花色的布料简直叫人挑花了眼。
&esp;&esp;郑妩被小丫鬟扶着跟着,一直挑到了最后面,除了许多朱红的绫罗绸缎之外,还有几匹被木桩悬挂起来的青纱红绸,像隐约的屏风。
&esp;&esp;倏然,她抚上布匹花纹的手指一僵。
&esp;&esp;听到了帘子后传来女子苍白可怜的声音,她听起来虚弱极了,似乎有些难以启齿,“阿芥,我胸口闷,你帮我按按……”
&esp;&esp;这下别说郑妩了,就是她旁边的小丫鬟都跟着脸皮子红了起来。
&esp;&esp;她以为依照沈如芥那般不会怜香惜玉的性子,肯定会断然拒绝,没想到短暂沉默之后,似乎听到了布料摩挲的细小声响。
&esp;&esp;少年似乎在极力的克制忍耐,但乖觉声线还是透着喑哑,“这样,可以了么?”
&esp;&esp;绸帐之后,沈如芥的脸侧其实已经快要红得滴血,但他还是犹豫着弓起手背,隔着裙襟帮她轻抚了抚心口。
&esp;&esp;一边克制住呼吸急促,一边更恨郑妩和沈归。都是他们!如果不是非要赶在今天出来挑选嫁衣,也不会让辛夷气成这样!!
&esp;&esp;而僵滞在帘帐外站了数秒的郑妩和小丫鬟,等到回过神来,赶紧红着脸离开了。
&esp;&esp;幸好她们出了布庄,没等太久,沈归就从临街取完东西过来了。
&esp;&esp;郑妩姿容姣好,藏在裙裳下的腹部已然是微微隆起,不似两月前那样纤细,已经能看得出是有身孕的女子。
&esp;&esp;沈归见她站在石阶旁等待,连忙上去小心的搀扶,语气间都是怜惜责备,“天气这么冷,阿妩怎么出来等了?”
&esp;&esp;看着心爱男子为自己紧张的模样,郑妩露出甜丝丝的笑,俏皮的吐了下舌头,“侯爷非让丫鬟给妾身穿了这么厚,怎么会冷呢?”
&esp;&esp;“就是逛了这么久,有些饿了,想去前面的茶楼里吃点东西。”
&esp;&esp;沈归自然无不应允。
&esp;&esp;而另一边,他们前脚刚上了茶楼的天字号雅间。那个笑呵呵的跑堂小二哥,就将新来的客人引到了隔壁雅间。
&esp;&esp;这是京城最好的一家茶楼,菜肴酒水都很昂贵,视野自然也是特别开阔。
&esp;&esp;临窗的桌案旁边是两方宽敞的矮榻,向远处俯瞰,可以望见重重的楼阙灯火。
&esp;&esp;沈如芥第一件事是扶着辛夷在案前坐下,第二件事就是起身关窗。
&esp;&esp;他怕夜风太大,会吹得人感染风寒。他倒是无所谓,但辛夷不成。
&esp;&esp;面前的女子已经除下了披风,穿着一身窈蓝色的外衫襦裙坐在桌案前。
&esp;&esp;她好似心情有些闷闷的,伸手拿了银制的纤细手柄,去拨弄兽脚炉里的香灰,把好好的一朵芙蓉花给拨散了,低垂着眼睛,红唇也微微嘟着。
&esp;&esp;莫名娇憨,莫名惹人怜爱。
&esp;&esp;沈如芥看得心里发软,又有些想笑,只好对坐着欣赏了片刻,然后去铜盆里绞了方湿帕子给她擦手。
&esp;&esp;动作轻柔,语气也是劝哄,“马上要用膳了,实在想玩的话,也等下再玩。”
&esp;&esp;辛夷瞧着他抿唇笑,心里想的却是:等下就不玩这个了,等下要玩你。
&esp;&esp;系统恨不得捂住耳朵,好让自己纯洁的小心灵不要受到污染,“说好的清新小绿茶呢?宿主,你是不是跟隔壁祸水组的那群御姐学坏了?”
&esp;&esp;辛夷听它当面讲身边人的坏话,有些不高兴,“我们时空局的姐姐都是相亲相爱,你个铁疙瘩懂什么?”
&esp;&esp;说完她也没兴趣再理会系统,而是摆出了有些脆弱落寞的神情,对着面前的少年道,“阿芥,我想喝酒。”
&esp;&esp;“上次的桂花酿不够,我要喝更烈的酒。”
&esp;&esp;窗棂被夜风吹开了一点缝隙,带着月色和寒星的薄凉,还有远处楼阙的京城烟火。
&esp;&esp;寂静的飘进来,弥散满室酒香。
&esp;&esp;一柱香过去,两柱香过去,三炷香过去……
&esp;&esp;桌案上的酒盏已经东倒西歪,之前红唇喃喃着要喝完半坛女儿红的辛夷,也醉得不成样子。
&esp;&esp;她从矮榻上起身,单薄摇晃的扶着桌案的边缘要站起来,结果扑进了沈如芥的怀中。
&esp;&esp;然后就安分下来,笑眯眯仰起脸,伸出纤细的藕臂抱住他脖颈,酒香混杂着女子幽香扑到他鼻尖。
&esp;&esp;“阿盈,给我梳妆……”
&esp;&esp;原来是把他当做婢女了。
&esp;&esp;沈如芥的掌心还按在她的腰肢上,不知道是不是封闭的房间太闷热,他昳丽眉眼间隐约渗出细汗。但还是按照她要求的那样,用手指当梳子,给她梳理如瀑的乌发。
&esp;&esp;梳完了还不算,还要洗手、揉肩,最后竟然……
&esp;&esp;竟然让他侍候自己换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