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她思衬片刻,忍不住笑起来,“谢漱不挺好的么?难道你觉得,他生得没有萧成策好看?”
&esp;&esp;这是好看不好看的问题吗?这是她惹出大祸,马上就要完蛋倒霉的问题!
&esp;&esp;香兰简直愁得想哭,她只能苦口婆心的劝道,“要是小姐没中情蛊的话,就应该清醒一点,你跟谢漱是绝对不会有好结果的!!”
&esp;&esp;“当然不会有结果。”
&esp;&esp;榻上女子将手中的团扇盖住眉心,语调仍旧漫不经心,红唇微扯,“否则,那碗苦得要命的避子汤不是白喝了么?”
&esp;&esp;这场谈话,最终以辛夷的屡次岔开话题而结束。
&esp;&esp;但她没想到接下来的日子里,香兰会三天一小劝,五天一大劝,非常锲而不舍。同时开始各种催她离开将军府,仿佛再耽搁几天就要被抓住沉塘。
&esp;&esp;辛夷堵住耳朵,装作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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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雁水苑中也是一样热闹。
&esp;&esp;奴婢们都知道她们夫人的心情好,因为将军前不久为了讨楚楚夫人欢心,特意在珍宝阁订了两套顶贵重的头面首饰,又差遣了身边小厮巴巴地送过来。
&esp;&esp;这份恩宠偏爱,真是叫人羡煞。
&esp;&esp;她们私下艳羡议论的时候,就不免带上了府里那个明显不受待见的白辛夷。
&esp;&esp;听说将军已经对她厌恶得不行,甚至还吩咐掌事嬷嬷,把她院中各项吃穿用度的份例都减半,摆明了是不让她好过。跟她们楚楚夫人比,真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esp;&esp;旁边的丫鬟纷纷附和,语气轻蔑,“可不是嘛,依我看白辛夷就是胸大无脑,妖里妖气,天生勾引男人的狐媚子。”
&esp;&esp;“但她也没勾引成啊,折腾这么久,还不是连楚楚夫人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
&esp;&esp;还有婢女想要接茬,结果余光中瞥见一个影子,立刻止住了话头。
&esp;&esp;其余人顺着目光看过去,也都莫名紧张起来,咽了咽口水,“小、小谢公子……”
&esp;&esp;她们都对这位苗疆来的少年有种说不出的畏惧,可能是因为他的蛊术,也可能是因为他那双阴冷安静、没有半分情绪的漆眸。
&esp;&esp;总觉得若是不小心对上那双眼睛,后背就会阵阵发寒。
&esp;&esp;尤其是现在,他眼睛里还多了几分浓稠恶意,看着她们的时候,仿佛在打量什么可以随意捏死的蝼蚁。
&esp;&esp;于是先前还在议论嚼舌根的婢女,纷纷低下了头,一直等到他过去,才敢松懈。
&esp;&esp;谢漱进到厢房里,看到了正在摆弄蛊虫的楚楚。
&esp;&esp;作为苗疆大族的后代,她当然也会蛊术,只不过不如谢漱这样的蛇族血脉有天赋。
&esp;&esp;而且自从她跟随萧成策回到中原之后,就很少喂养这些东西了。
&esp;&esp;只是偶尔来了兴致,才会摆弄一下。
&esp;&esp;看到谢漱进来之后,立刻招呼他坐下。
&esp;&esp;然后阖上那只装着毒蜈蚣的棠木小匣子,打开了另一个更大的珠匣,从里面拿出两支素净的玉簪,笑着同他说道,“识璧送过来的首饰太多了,阿姊戴不完,所以从中挑了两支不那么女气的,送给阿漱。”
&esp;&esp;谢漱听完没什么反应,视线在那玉簪上停顿数秒,抬起头,重新望向对方。
&esp;&esp;然后摇了摇头,意思是不用。
&esp;&esp;楚楚见他如此也不强求,而是吩咐侍女去小厨房端来两碗酥酪,然后分了其中一碗给自家阿弟。
&esp;&esp;自己先忍不住拿起汤匙吃了一口,才有心思同他解释,“这是冰过的糖蒸酥酪,味道极是鲜美,阿漱尝尝。”
&esp;&esp;她视线睇过去,含着笑意落到对面的谢漱身上。
&esp;&esp;少年阴郁清秀的脸微垂,唇色殷红,苗疆打扮更让他显出几分不知人事的纯然。
&esp;&esp;这次谢漱倒是没有拒绝,他从侍女手中接过那盏糖蒸酥酪,安静尝了两口。
&esp;&esp;酥酪盛了满盏,卖相煞是好看,最上面点缀着蜜渍软烂红豆,吃起来的感觉温腻如雪,入口即化。
&esp;&esp;谢漱吃着酥酪,却忽然想到那天夜里女子绯红汗湿的脸,他当时也是这么吃的。
&esp;&esp;只不过彼时更贪恋,更乐此不疲。
&esp;&esp;剩下的区别大概是在于,这次没有人在他吃东西的时候,发出娇媚抗拒的声音,挣扎地扯弄他乌发。
&esp;&esp;于是唇边蓦然抿开一点笑,只不过弧度很浅。
&esp;&esp;楚楚还是第一次看到他笑,惊愕无比,“阿漱这是想到什么了?竟然这样开心。”
&esp;&esp;谢漱闻言情绪收敛,表情又恢复淡然。
&esp;&esp;片刻后放下手里那吃了两口的酥酪盏,用哑语回应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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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夜凉如水,微风吹过窗棂,浅浅月华透过菱花窗倾洒进床榻。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