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刚抬眼就看到从谢漱袖间钻出来的那尾竹叶青,通体翠绿的一条,黏人得不得了。
&esp;&esp;刚一嗅到她的气息,就往她身上蹭。
&esp;&esp;它从前就很喜欢黏着她睡来着。
&esp;&esp;她摸摸竹叶青的脑壳,也有些讶异。
&esp;&esp;因为她很久没有见过这条小青蛇了,之前每次问谢漱,他都当成没听见,或者敷衍搪塞,搞得她都差点怀疑竹叶青是不是被他养死了。
&esp;&esp;原来没养死。
&esp;&esp;那他为什么这么小气,连借给她玩玩都舍不得?想到这里,辛夷没忍住摸着竹叶青的脑壳,瞪了少年一眼。
&esp;&esp;
&esp;&esp;时间倏忽而过,雁水苑里上上下下的仆婢都换了一遍。
&esp;&esp;不过发生了那样惊悚又查不出头绪的事,每个当差的丫鬟侍从都战战兢兢,生怕自己也会遇到不测,就连院子里的氛围都跟着压抑下来。
&esp;&esp;等到楚楚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小半个月。
&esp;&esp;萧成策终于稍微能松懈一口气,心疼得抱着她安抚了好半天。
&esp;&esp;但只要是问到那天发生的事,楚楚都畏惧似的脸色煞白,缄口不言。
&esp;&esp;甚至好几天夜里都做噩梦。
&esp;&esp;胡乱说着梦话,后背浸湿地从梦中惊醒。
&esp;&esp;萧成策心知她受了刺激,不能强逼。
&esp;&esp;于是也只能将那件事搁置一旁,尽量想着法子哄她开心。
&esp;&esp;又这么过了几天,他才想起来白辛夷。
&esp;&esp;想到自己似乎有很长时间没见过她了,这段时间他被缠得脱不开身,她倒也贤惠懂事起来,没有主动过来找他添乱。
&esp;&esp;这夜他哄得楚楚入睡之后,自己却迟迟睡不着。
&esp;&esp;静默片刻,从榻上起身推门出去,只是脚下走啊走,不知道怎么就转到白辛夷的院落里去了。
&esp;&esp;好在屋里还亮着灯,看来那女人还没睡。
&esp;&esp;萧成策最近格外心烦,以为自己应该是打心底里不想见到白辛夷的,谁料身体却诚实,还是把他带到了这处院落。
&esp;&esp;辛夷也没想到。
&esp;&esp;她没想到两个时辰之前谢漱会趁虚而入,把她压倒在罗汉床上,将她新换的竹席弄得污糟一片。
&esp;&esp;更没想到自己刚能喘息,外面就传来萧成策的敲门声,并且喊她的名字。
&esp;&esp;“……”
&esp;&esp;她甚至还没来得及沐浴。
&esp;&esp;外面的敲门声一直在持续,似乎再等不到她的回应就要破门而入。
&esp;&esp;辛夷只好披起扔在案边的外裳,又拿了张薄被将自己严实裹住,然后气闷地瞪了谢漱两眼,警告他藏好蛇尾不许闹出动静。
&esp;&esp;这才下榻,准备去应付萧成策。
&esp;&esp;可惜她现在半点力气也没有,脚踩在地上都是虚的,差点跪倒,又被榻上伸过来的墨绿斑驳蛇尾卷着腰身才站稳。
&esp;&esp;终于,房门被磨磨蹭蹭地从里面打开。
&esp;&esp;辛夷只露出了一颗乌绒绒的脑袋,抬眼望向檐下的俊朗男子,似乎不解,“这么晚了,将军怎么会过来?”
&esp;&esp;萧成策等她半天已经忍不住皱眉,好在最后门还是打开了。
&esp;&esp;只是门里的女人貌似有些奇怪,不仅脸颊红扑扑的,声音也有些哑,而且香汗把鬓发都湿透了。
&esp;&esp;他微愣,接着眉头蹙得更紧,“你这是怎么了?”
&esp;&esp;辛夷裹在薄被里,红唇轻抿,继而清艳的小脸上攒出一丝浅笑,“不妨事,就是有点感染风寒,所以特意在被子里闷了一会儿。”
&esp;&esp;话落,她的身子不自然地往旁边歪侧了侧,似乎有些站不稳。
&esp;&esp;萧成策还没开口关怀,余光里就看到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顺着女子纤细瓷白的脚踝往下蜿蜒,缓慢地,濡湿了她裙裾上的一朵织金绣花。
&esp;&esp;他以为自己眼花,待要细看的时候,对方已经果断地关上了房门。
&esp;&esp;恨不得立时掐死
&esp;&esp;辛夷也觉察出自己的不对劲,她直接松开裹在身上的薄被,低头看着自己腿间狼藉,想找出一块干净的绸布擦拭。
&esp;&esp;可惜只在案上瞧见一方绣帕,是她先前吃完糕点擦手用的,用完就放在旁边忘了收起来。还是盛京最有名的那家绣坊里新出的样式,雪青色罗绣的宝相花纹,花了她好几两银子。
&esp;&esp;现在也顾不上会不会暴殄天物,或是糟蹋银钱了。
&esp;&esp;她只能快走两步上前拿起来,而后弯着腰,胡乱地在小腿处擦了擦。